一枚枚冒烟的手榴弹砸落身边,脚下,或砸在挡车推车上,也有的弹飞滚落地上,也有的直接砸到倒霉蛋的脸上,顿时血光迸现。
“妈呀……跑啊……”
金军炮灰已领教过手榴弹的厉害,简直就跟大炮一个威力,一下子砸下来这么多,相当于脚下这片地将被轰上几十炮,别说是人体,就是钢铁都被炸成碎片,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扔掉手中的武器盾牌,使尽吃奶的力气,撒腿就往后跑。
这个时候全队正处冲锋之势,前面的人掉头往后逃,后边的人往前冲,一下挤成一团。
“怎么回事?”后边往前冲锋的人嘶声怒问。
“滚蛋,让开,快让开啊……”
前面掉头往回逃跑的人气极败坏吼喝,拼命的想推开挡路的同伴,但从后面涌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全都挤成了一团。
轰轰轰——
长木柄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爆炸,炸起一团团的火光和硝烟,伴着残肢血肉飞抛,惨呼声不绝于耳,成片成片的金军炮灰倒下,原本挤成一团的密集人群瞬间空出一大片,地上除了死状各异的尸体,大多是挣扎惨嚎的伤兵,撕心裂肺的呼号声让残存的人瘆得心里发慌,恐惧油然而生。
又一波手榴弹砸来,接着又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和滚滚浓浓把整个战场都笼罩住,等到浓烟消散大半,冲锋在最前面的金军炮灰没一个能站着,全躺在血泊中抽搐惨嚎。
“投弹手退,第一排射击,二排准备。”阵前指挥的军官高声吼喝。
密集的排枪乒乒乓乓的响得欢快,喷出一蓬蓬呛人的硝烟,圆形铅弹呼啸射出,贯进对面还在发呆的金军士兵躯体里,迸出一朵朵血花,处在鲁密铳射程内的金兵炮灰惨呼着又倒下一排,剩下的无不激灵灵的的打个哆嗦,掉头就往回跑。
这一队的炮灰学乘了,跑回去会被督战队剁了,往前冲会吃枪子,那干脆往后跑一点点,跑出火枪的射程范围之外,就站那好了,宁可挨炮弹算了,火炮的威力虽大,但至少没排枪那么密集,运气好不一定炸中挂掉。
还别说,他们赌对了,狼营的二十门佛郎机炮没有开火轰射,也不知道是使用过于频繁损坏了?还是没有炮弹了,反正没有响了。
正面战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状态,双军对垒的中间,残存的几百炮灰战战兢兢的站立着,既不敢跑回本阵,也不敢向前冲锋,感觉就象一群被上帝遗弃的弃儿,可怜得没法形容了。
“对面的兄弟听着,放下武器过来投降,本官保你一命。”一名狼营军官灵机一动,高声呼喊道,手下的士兵听了,也跟着齐声高喊劝降。
还别说,喊了几回之后,有几个汉军旗的士兵交换了一下眼神,脚下慢慢的往前挪移,然后突然扔掉手中的武器,撒腿就往前狂奔,边跑边大声喊叫,“兄弟别开枪啊,我们是被上官挟迫的明人,现在反正,反正,别开枪啊……”
“混蛋。”
几名部族披甲军官厉声怒吼,欲追上前去砍人,突觉后腰传来椎心剧痛,令他们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嚎,吃力的扭转身体,指着背后出刀的士兵,咬牙切齿道:“你……你们……”
“挡我活路者,死!”一名在背后捅刀的汉军旗士兵一刀挥出,斩掉一名军官的脑袋,咬牙切齿的瞪着吓呆了同伴,然后扔掉手中的钢刀,大踏步朝着狼兵大营走去。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这一队残存的三百多炮灰里头,有半数是汉军旗的明人,他们大多是贪生怕死投降,也有一些是被长官挟迫投降,不甘心当奴才炮灰,此刻找到机会,立马反水。
阵前反水的除了汉军旗的明人,还有数十名塞外各部族的战士,他们的部族被金军吞并或屠灭,不得不苟且偷生,寻机报仇的机会,此刻也毫不犹豫的跟上。
原地站立不动的还有百多人,他们多是塞外各部族的战士,还有三十几个汉旗军的明人,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表情古怪,目光游漓,显得举棋不定。
这时,后边传来当当的钟声,那是收队的信号声,那些举棋不定的人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撒腿往后跑,回归大军本阵。
阵前观战的皇太极虽气得面色铁青,恨不得把撤回来的百多人全部剁碎喂狗才解恨,但他终究是一代枭雄,这时候把人剁了,只会引发汉军旗和其他归顺的小部族的恐慌与不满,所以,他得装出很大度的样子,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相反还好言相劝安抚,让他们回后营休息,还安排鱼肉美酒让他们好好享受。
不得不承认,皇太极这一手玩得非常的漂亮,很好的安抚了其他心生不安的炮灰部队,稳定了军心。
狼兵大营,跑过来投降的百多人经仔细搜身之后,被押至被狼兵们誉为少帅的曹变蛟面前,等候他的审讯。
现在仍处战斗期间,曹变蛟哪有时间审讯这些投降的俘虏,暂时把他们安置在后营看押,让伙头军弄马肉大餐招待安抚。
正面战场的诡异一幕并没有影响到大营两侧奔驰进攻的两支金军铁骑,他们不断的催动战马奔腾,找寻破营的良机,但无论他们如何悍勇无畏的发起冲锋,都遭受狼兵密集的排枪的迎头痛击,损失相当惨重,直至大营传来收兵的金鸣声,这才回撤本阵。
金军回撤,狼营的军官则命士兵加强戒备,命一些士兵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