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受之,出了什么事?”
党魁钱谦益脸上的异样表情让在座的一众东林党大佬信心中不安,他们担心截杀皇家近卫独立营的事失败,纷纷出声询问。
“元素可能会背叛……”钱谦益阴沉着脸说道,刚才府内管事禀报,袁崇焕近期有点反常,昨夜喝醉时还和朋友发牢骚骂人,骂的是东林党误国害人,要向天子告发什么的。
袁崇焕官封鸿胪寺右寺丞,而鸿胪寺平时负责接待外宾什么的工作,现在大明动乱,来朝拜的外国使团几乎没有,工作清闲得蛋痛,油水更不用说了,一滴油都没有,这份工作适合已失去进取心,即将退休,混日子的老官员,对年青力壮,有很大进取心的官员来说,同等官场失意,最后被钱谦益游说,加入了东林党。
袁崇焕还是颇有能力的,且是宁锦战役的大功臣,也算得上有资历的大臣,但毕竟才刚加入圈子,在一众东林党大佬眼里,仍然只能算是新人,新人嘛,只能混外围,想进入核心阶层,还得通过各种考验,每逢节日多带点礼品拜码头什么的,大佬们高兴了,看顺眼了,才有可能提拔。
偏袁崇焕心高气傲,码头一个都不拜,这让大佬们很不爽,越发排挤,在外围混都被大佬们的门生挤兑,好处一点都没捞到。
按理说,此次统兵截杀皇家近卫营,最有军事能力的当数袁崇焕,但这种掉脑袋抄家灭族的重要大事怎么可能放心交给一个外围新手?在一众大佬的强烈反对下,钱谦益只能另选别人,把袁崇焕排除了。
官场失意,朋友圈又受排挤,有牢骚很正常,袁崇焕平时还能藏在心里,但昨日和几个聊得来的哥们喝酒,一个哥们不小心说漏了嘴,在袁崇焕的逼问下才道出实情。
袁崇焕这才知道东林党和八大家的关系密切,已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法分割的地步,而此次八大家出事,确已证据确凿,天子已下旨抄家,东林党竟然还暗中派人通风报信,保护暗中资敌,出卖大明的八大家,还偷偷组建私兵,半道截杀皇家近卫独立营,意图销毁罪证,令他异常愤怒,这可是集体卖国啊,他一向推崇的东林党竟然这么干了,完全颠覆了东林党在他心中的大好形象。
他心情烦燥,喝得半醉,各种失意,积压心中的各种不快瞬间爆发出来,在酒桌大骂钱谦益等一众东林党大佬,让在座的几个哥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哥们起身嘘嘘,乘机溜出去报信,他是钱谦益派在袁崇焕身边当卧底的,负责监视袁崇焕的一举一动。
“受之,此人反心已生,切不可让他坏了我等大事。”
一众东林党大佬闻之失色,组建私兵截杀皇家近卫独立营,销毁证据可是抄家灭族的头等死罪,这要传出去,大伙儿都得完蛋,他们无不咬牙切齿的咒骂口风不紧的人,同时劝说党魁钱谦益当机立断,把祸害清理掉。
事已至此,钱谦益即便爱惜袁崇焕的才能也没法保他了,与其自个掉脑袋,还不如掉别人的脑袋保全自已。
管事领命离去,没过多久就回来复命,麻烦已解决,要解决一个喝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方法多了去,袁寺丞袁大人喝醉了酒,失足摔落护城河,等救起来的时候已经魂归天国。
当朱健接到锦衣卫传来的消息时,还是愣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叹息,命太监去袁府悼丧,并给其家人发了一笔抚恤金。
看到皇上投来的询问眼神,雷震江一挺胸膛,大声道:“皇上但请放心,都准备好了,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嗯……”
朱健漫应一声,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他挖这个大坑,目的只是想撸掉资敌卖国的八大家,杀一儆百,告诫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再敢资敌卖国,这就是下场,顺带着借此案撸掉一些身居要位的东林党官员,以确保他的圣令能够通畅,顺利执行,其他人慢慢打压,真没想把他们撸掉,但东林党自个作死,竟敢组建私军截杀皇家近卫独立营,严重触及了他的底线。
截杀天子亲军,形同造反,属抄家灭族的头等死罪,就算东林党没有造反的想法,但经过这一次疯狂的行动之后,谁敢保证他们以后会不会再玩一次大的,把他干掉,换上一个傀儡皇帝?
既然东林党集体作死,他要是不配合,就太对不起这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了,不过,话说回来,一下子干掉这么多官员,必然严重影响帝国政府部门的正常运作,而且造成一定的恐慌,还要面对大量读书人的声讨,后果非常的麻烦。
但事已此,也由不得他选择了,如果不严肃处理,杀一儆百,都当他这个少年皇帝好欺负,朱健还算杀伐果决的,长痛不如短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施行各种利民新政,让奄奄一息的大明重新焕发生机,才能对付一心想入主中原的金帝国。
“皇上,大捷。”王承恩匆匆跑来禀报,脸上表情同样显得很复杂,这事闹大了,天知道有多少人要掉脑袋,且不说钱谦益等意图谋反的人该死,造成的后果和影响肯定很严重,大明必有一段动荡期,搞不好又出乱子。
朱健看了垂手侍立旁边的雷震江一眼,后者心神领会,躬身退下。
很快,三只五彩风筝从皇宫内升起,在高空飘荡,数里开外都能看到。
“下闸锁门!”
城门处,军官一声喝令,士兵绞动绞盘,千斤闸落下,城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