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简单交谈几句后,陈项明跟疤脸说:“老哥,上一次我们准备不足,让你受伤不轻,这一次一定要多带些人,看他李正一还敢不敢逞凶。”
疤脸单手搁在膝盖上不说话,右手锤子仍然一下接一下地敲着变压器。
旁边金耳环是褚飞的小弟,可能是得到过褚飞的授意,这时懒洋洋地接口说:“明哥,要不你也搭伙一块去,你再叫上几个人。加上我们这边,你要踩的人再厉害都把他给平了,我就不信他三头六臂。”
陈项明心里冷笑,暗忖老子出大价钱请你们帮忙,你还让老子亲自上?一群猪脑子,我要是想亲自上,还花钱请你们干吗?
心里暗骂着,陈项明脸上却是另外一种表现,他乐呵呵地说:“兄弟们不知道,我是不能出面。要是被我爸知道,断了我的生活费供给,哪还有钱请兄弟们乐呵。”
金耳环说:“那行,先给钱。”
陈项明一拍掌说好,很爽快地点钱先支付费用,顺便点上一份递给旁边一直默然无语的疤脸。
疤脸不接。
陈项明疑惑道:“疤脸你什么意思?”
疤脸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答应要去。”
“上次不都讲得好好的吗?”陈项明不解地问。
“上次是上次,不合算。”
陈项明气乐了,说:“合着你是想加钱是吧?疤脸你行啊,学会敲竹杠了。”
疤脸不理他,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变压器又咣当咣当地敲。看这架势和旁边放着的铜丝,应该是想把破变压器撬开,把铜丝弄出来。
陈项明脸色阴沉,却不敢发作,疤脸这人不好得罪,惹毛了会六亲不认。他只好走过去,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也没数,放一起递给疤脸,说:“行,给你加,只要你办好事,事后再给一份。”
疤脸还是不接。
陈项明脸更阴,说:“疤脸你别不识好歹,敲竹杠要有个限度。”
疤脸停下手中的活计,握住锤子盯着陈项明:“我已经说过,我没答应你去。”
“你……”
陈项明被气得无语,他搞不懂疤脸为什么会变卦。难道是上次被敲了两棍子,现在还没好透,所以怕了?
可这事儿没疤脸不行,他的目的就是要废李正一,不是简单地骚扰收购站。如果仅仅是骚扰李正一,让他开不成收购站,旁边金耳环这傻蛋就可以,也用不到疤脸。
陈项明纠结许久,又放缓脸上的肌肉,蹲在疤脸前面问:“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才答应?你说个价。”
疤脸一上一下挥动的锤子突然停住,然后重重地敲在破变压器的钢芯边上。他抬眼凶狠地盯住陈项明,梗着脖子说:“你听不懂?”
陈项明和金耳环被重重的咣当声吓得心脏一跳。被疤脸盯着的陈项明更是背脊发麻,生怕近在咫尺的疤脸脑子搭错,挥出一锤子。
好在疤脸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又继续咣当咣当地敲。
陈项明不敢再继续劝,生怕坏事。两人走出疤脸家的走廊,站在屋外,陈项明恨恨地跟疤脸说:“疤脸,你别给脸不要脸,总有你求人的时候,到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疤脸侧头盯着他,那眸子中看猎物一样的目光,让陈项明继续放狠话的yù_wàng戛然而止,灰头土脸地忿忿而去。
世上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当初李正一不追究疤脸,这是双方利益的较量,疤脸并不会感激李正一。事后五百块钱的医药费是小钱,但李正一可以不给,给了就是施恩。在疤脸这种人心里,要么不接,接了就代表接受对方的好意,恩怨必须分明。
所以疤脸不接受陈项明的雇佣,甚至不惜恶了陈项明的心。
疤脸交恶陈项明后的第二天,李家废品收购站来了一个特殊的散户。
当李正一看到用担子挑着废品的疤脸时,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不能说李正一大惊小怪,主要是挑着担子的疤脸太违和。
当初疤脸凶神恶煞,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相向。这样一个别人看着心里就发寒的混子,谁能想到会挑着废品来卖?
至少李正一从来没有想象过,所以他很惊讶地问:“你这是……什么套路?”
疤脸很淡定地放下担子,从箩筐里往外搬废品,搬完后才看着李正一说:“卖废品。”
李正一问:“我是想问,你怎么改行了?”
疤脸说:“截胡截的。”
这是行话,李正一懂。截胡的意思,就是黑吃黑,没点本事是不敢随便截胡的。李正一这才仔细去看地上的东西,发现疤脸就弄来两样东西,一样是铜丝,另一样是铁,敲碎的细碎块的熟铁。
铜丝少说也有五六十公斤,铁少,估计有二三十斤。李正一心里暗想,疤脸这货力气不小,一百多斤的担子挑得跟玩似的。看来这家伙身体素质不错,否则上次那两棍子不可能几天时间就能好利索。
李正一问:“都是截的?”
疤脸不回答,就问要不要。
李正一是开废品收购站的,哪有上门的废品不要的道理。见疤脸不想说,就不再问,招呼远远观望的崔兴发过来帮忙上秤。
疤脸看到走过来的崔兴发,两只眼睛瞧着对方的大腿,估计心里还在念念不忘最后被补上的一棍子。
李正一和崔兴发先把铜丝抬到磅秤上,上了砝码,移动压杆砣,仔细地校正,然后李正一对旁边的疤脸说:“铜丝现在价格有点高,按15块一公斤收你的,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