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还能有谁?”金菩萨今日套了件破袈裟,少了分奸商气,多了点僧禅味。只是笑起来那贼兮兮的模样没变,永远与庄严肃穆搭不上边,一小人得志的贱样。
为了进一步确认,展陶试图问的更明白些,“你是卿?”
金菩萨点头,反问,“不像?”
“不像。”展陶很诚实地回应道。
金菩萨静默,似乎有些不开心。展陶一顿,募地想到,“那我的口信?”
“自然是没有送出去的。”金菩萨微抬下颚,一脸理所应当道。
展陶心中沮丧,这意味着他孤立无援,不会有狱外救兵了。金菩萨见展陶不说话,眼帘微垂道,“听说少卿让你寻我,想拉你入伙借国教的势上位?”
语气是问句,可话却说的笃定,金菩萨本没有让展陶回答的意思,他只是想说明自己知晓这些,他想看的展陶的态度。对上位者来说,态度决定立场,所以非常重要。只可惜,展陶不是个容易改变立场的人,他想了想,认真地颔首道,“没错,你离开那位置太久,有人把你忘了,也有人以为你死了。”
“可我活的好好的。”金菩萨笑着说道,“乐得清闲还挣钱,做卿多没意思,又累还没油水。”
“我还是没法相信。”展陶摇头,“你不该是卿,这不符合逻辑。”
金菩萨忽而无来由地朝天吐口水,接而看着展陶戏谑道,“逻辑?这世道上哪还有什么寻常之事,我是卿又如何,非卿又如何?就像你等不来运输车,你永远没法知道真相背后的答案。”
然后金菩萨走了,关大和洛瑞成功劫下了食材,当天晚上狱中举办了一场热闹程度不亚于寺庆的宴会。这样很好,外边热闹,里边也很热闹。展陶感到庆幸,还好兵分三路,他这边失败了,总体上仍能完成目标,这大概就是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理儿。这一夜,狱中囚徒大多很开心,也有少数杞人忧天者,唯恐受到牵连,对丰盛的食物避而远之。
关大和洛瑞同样不大愉快,他们决定找展陶谈谈。话题由融合寄生切入推进,洛瑞告知展陶,融合寄生已延伸到记忆层面,他拥有了化蛇部分神识碎片,未来他将和化蛇真正的合二为一。听洛瑞说了许多以前的过往,展陶有种会故人的怀旧感,化蛇寄生在洛瑞体内,二者不分你我,化蛇未曾消逝,而是以另一种形态延续。
“所以,你见到卿了?”关大难得肃穆问道。
展陶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见得,我没想通金菩萨此举的目的,再者,口头上所说的,往往不具有真实效应。”
洛瑞表示赞同,随即他冷冷看着关大道,“你小子不会是卿吧?我看你很可疑啊。”
不是玩笑的语气,展陶表情一僵,转而观察起关大的神情变化来。关大表现的很洒然,撅嘴皱眉道,“我要有那么聪明,你们早死一万遍了。”
“也对。”洛瑞听了觉得在理,寒住的脸解冻,恢复如常。
关于卿的事,只能落得个不了了之,后边少卿又找展陶单独会面了好几回,目的自然是询问调查的进度,展陶无一不是搪塞过去,表示仍一无所获。对于金菩萨,他只字未言,因为他觉得不对,说哪里不对,他又讲不上来,也许这就是直觉?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些事情大家缄口不言,却各自心知肚明。展陶服刑期限将至,他快出狱了,这自然是好事,只是对很多人来说,绝不是值得高兴的消息。这短短几月,展陶为头的三人帮,为寺监囚犯们谋了太多福利,收揽了一大批新进小弟,组织在收获民心后,体量以惊人的速度增大。一切似乎都向好向快发展,所有人都兴致勃勃斗志高昂,势必要建立起一支寺监内可与高层抗衡的队伍来。
于是,展陶的出狱,叫醒了沉浸于美好幻想中的人们,他们意识到,自己没法盼到这天的到来,也许,随着头目的离开,势力团伙将面临解散危机。关大性子大大咧咧,没想的这么远,洛瑞心细,早洞察到了未来的走向。只是,他不清楚展陶的想法,外人说的终归只是个家看法,与现实有不小的差距。
洛瑞没有说服展陶的意思,他尊重老大的选择,而且在他看来,自身利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展陶没理由牺牲自己的未来,陪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牢里腐烂。他在乎的,是展陶会讲位置留给谁。另一边,展陶也在等,他想看看两人谁会抢先来找他。
意外是,先来的是关大,这个只会画大字符的男孩,具备领袖的魅力,但缺了点作为领导者的细致。不过,没人是完美无缺的,光辉的背面一定是黯淡。关大主动找上门来,看起来有些害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到点上。展陶被他搞得不耐烦了,问道,“想当老大就直说,别整那套没用的。”
关大挠着后脑勺傻笑,点头承认道,“是,老大你放心,你走了以后,我会好好带队的,一定不让你失望!”
这不算什么漂亮话,展陶也相信关大能做到,可他还是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关大的说法。这会儿门外有脚步声,果真,洛瑞按捺不住也来窜门了。见关大杵这,洛瑞吃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过来问道,“决定好了?”
关大看着洛瑞,挤出个相当难看的笑容道,“兄弟,恭喜你了。”
洛瑞望向展陶,他希望得到明确的回复。然而,展陶依然摇头,表明自己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