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看的是本游记,倒也有趣,看着看着,便有些入迷,待觉得眼睛酸,转头一看时辰,竟已经是戌时过半了。
她估摸着,6铮应该快来了,便唤来青葙,帮她更衣。
青葙也知道,6铮今晚肯定要来,闻言也不觉得奇怪,手脚利落地替安笙换了衣裳,待要梳头,安笙却摇头说不用了。
青葙想着,安笙素见6铮也不是没有过,便也没有坚持。
主仆俩这厢刚收拾没一会儿,便听得院中有骨哨的声音传来。
安笙知道这是6铮到了,便命青葙去开门,自己则在内堂等候。
片刻后,一身寒气的6铮跟着青葙进了内堂,甫一进来,便差点儿被满室的热气熏的倒仰,于是忙定了定神。
往常安笙这屋子虽也比那屋里热一些,但是,也没热到这般地步,今儿是怎么了?
6铮这般想着,同时打眼一看,就见屋角放着两个炭盆,心道怪不得这般热了。
不过,安笙平日也没往屋里放这么多炭盆,怎的今日偏放了这么多,莫不是病了?
思及此,6铮也再顾不得其他,忙快步朝安笙走过去,先将人上下打量一遍,见安笙果真气色不大好,便急忙问道:“可是病了吗?是不是今日出门,染了风寒?”
若真是如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她出门去的。
他此刻真是后悔,为何非让安笙去引方氏那个恶毒女人呢,他自己再想个法子不就结了,何必非得安笙出门!
若是安笙不出门,便不会染了风寒,他明知道她身子骨不好,怎么还这般大意呢!
安笙见6铮一脸悔恨,便知道他是误会了,于是忙解释说:“我并未感染风寒,你放心吧,只是觉得天寒,有些畏冷,便在房内多加了几盆炭,你是不是觉得热了,若觉得热,便叫人撤下一盆去。”
其实安笙也觉得有些热,但是郑妈妈和青葙死活不同意撤下一个炭盆去,而她虽觉得热,但也不至于不能忍受,所以便也依了郑妈妈和青葙。
不过,想来她都觉得热,6铮只怕会觉得更热才是,所以,她便想还是撤下一个炭盆得好。
哪知道,她刚一说要撤下炭盆,6铮便立即摇头否决,“我不热,不必撤了,这样很好。”
他热些算什么,主要不能让安笙冷到啊!
安笙见6铮也不同意撤下炭盆,便只能作罢,请了6铮去矮榻上说话。
青葙沏了热茶过来,放在安笙与6铮中间的小几上,便退到一旁侯着。
6铮喝了杯茶后,便将今日之事,跟安笙说了一遍。
今日,他跟6文一直跟在方氏和那伙贼人身后,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清楚的。
安笙听到6铮说,方氏为了自己的名声,硬扯了袭香的贴身小衣去骗那伙贼人,眼中不由闪了闪。
这还真是方氏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关键时刻,为求自保,不顾他人死活,这便是方氏。
而6铮看安笙听见他说这事的时候,面有异
色,竟忽然福至心灵,聪明了起来,想着安笙可能误会了,于是忙解释说:“我是根据她们说的话,和观那丫头后来的神情判断出来的,并未亲眼看见那女人解她衣裳......”
不过,解释到一半,6铮又忽然停了口。
他怎么总觉得,自己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呢,怎么听着总觉得像是心虚似的?
可是,他说的也没错啊,他真没亲眼见到方氏去解袭香的衣裳,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看呢?可是,这话听起来便叫人误会吧,也不知,安笙会不会误会啊......
6铮急于想让安笙相信他,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紧张地看着安笙,看安笙如何反应。
安笙确实反应了,而且,跟6铮想的还有些不一样。
只见她抿唇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未曾亲眼看到,你不必解释,我自然信你的。”
她怎么会不信6铮呢,眼前这人是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么。
而6铮看安笙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心里却愈有些没底,“你,真的不生气吗?”
安笙见他问得小心,不由好笑,“难道你还希望我同你生气不成?”
6铮一听这话,立即摇头道:“当然不是,你,你这样很好。”
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安笙这样相信他,他本是欢喜的,可是,一见安笙似乎丝毫没有吃醋的意思,他又好像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
6铮赶紧摇头,将这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
他是疯了不成,难道安笙信他不好么,他们两个能互相信任,这是多让人高兴的事情啊,他竟还想些有的没的,真是不该。
6铮将外面的事情跟安笙说了,安笙想了想,便也将家里的事跟他简单说了一下。
6铮听得安笙说,徐氏对外称方氏突疾病,需要静养,面上便是一寒。
他知道,徐氏这是不打算替安笙出头了。
或许真如安笙所说,方氏死咬着没有将她的事情说出来,但是,6铮却是不信的。
徐氏和永宁侯顾麟也不是那丝毫没有心计的,难道连这个都问不出来?
今日方氏闯下大祸,若她不坦白交代,徐氏和顾麟岂会饶过她?
就算是为了侯府的脸面,对外宣称方氏得了急病,那对内呢?就也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6铮微微眯了下眼角,眸中寒光乍现,既然徐氏和顾麟不打算替安笙出气,那这口气,少不得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