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远和胡大的口信中皆说,似乎流言都是指向陆铮的,但安笙却知道,能让他们二人用了这似乎都的语气,那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可以确信的了。
这二人皆是安笙信得过的人,所以,对他们的话自然不疑。
从昨日开始,安笙就觉得这件事情怕是没完,德郡王突然进宫告状,又选在他们刚回京的时候,定然有蹊跷,如今看来,蹊跷却原来在这里。
若是单纯的朝堂大事,安笙可能不敢笃定下结论,但对于算计人心这种事情,却是觉得还不差的。
如今市井间的流言虽传的不厉害,但是安笙笃定,不出半晌工夫,那些流言肯定得传的阖京皆知,到时候,就算那些流言所传之事不是真的,却也会对陆铮名声造成不小的影响。
这就是流言的力量。
虽说昨日城门口的事情,见证者颇多,但是,毕竟不是满京城的人都亲眼所见,到底孰是孰非,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判断。
不是真正的亲近之人,没有人会无条件地选择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哪怕陆铮为南诏边防贡献了巨大的力量,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他在普通百姓眼中,还是一个不了解的陌生人。
有些人甚至可能都不曾听过陆铮的名讳,届时,听到外面的流言,他们自然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一传十十传百,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到时候,陆铮就是再分明,也挡不住悠悠之口,强权欺人这顶帽子,他是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了。
这才是德郡王等的最终目的!
安笙想通这些之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当下吩咐郑妈妈,立即给苏远和胡大传信,让他们安排人手,将昨日城门口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一定要说明当时情状,更要着重表明,陆铮是在得到所有人的竭力劝说之下,方才带着焦急不安的福哥儿父母进城去的。
另一面,她又叫紫竹赶紧去一趟护国公府,将自己的亲笔信交给林氏,让她有个防备。
吩咐好了这些,她又急带着青葙出了门。
就在安笙出门去的时候,朝堂之上,卢御史正出列奏表,弹劾陆铮仗势欺人,无视君威。
朝堂上众人虽觉得卢御史之举颇为奇怪,可能还有后招,但是,却没想到这后招来的那样快,早在他们上早朝之时,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自然也就没办法立即防备。
虽则也想着下朝之后立即防备部署下去,但终归晚了一步。
幸而,外面还有安笙一直留意此事,并迅速想出了应对之策。
安笙带着青葙,是骑马出门的,如今她在府里行为自由了许多,没人再管制太过,但她未免事后被人找麻烦,仍旧说,是跟谢婉容约好了,今日要去骑马赏梅。
果不其然,徐氏一听说是谢婉容相邀,立即就放她出去了。
她跟青葙换了骑马装,穿好披风便出了府们,因为骑马走得快的缘故,也不怕人跟着。
当然,谢婉容相邀只是个幌子,她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去国子监找杜奕衡跟林子轩。
杜奕衡跟林子轩是国子监的学生,虽然以他们二人的家世,将来即便不可靠,荫恩也能博个一官半职,后半辈子无忧,但他二人都是有志气有傲骨的青年才俊,自然不肯走荫恩的路子,只一心自己科考,因而如今正在国子监读书。
安笙和青葙到达国子监的时候,一堂课正上完,学子们大都聚在院中谈论诗文,杜奕衡跟林子轩听说安笙来找他们后,着实惊了一下。
但二人立即就明白,无缘无故的,安笙绝对不会到这里来找他们,因而立即暂别同窗,快步出去见安笙。
其他人听说有女子来找杜奕衡跟林子轩,颇为好奇,但是大部分人惧服他二人出身才学,并不敢做偷听之事,也不敢跟着起哄,所以倒是没人敢跟出来。
杜奕衡跟林子轩出来的时候,就见安笙和青葙站在马匹旁,面上似有焦急之色。
双方见了面,也顾不上寒暄,杜奕衡忙就问:“这么着急找我们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气的时候,因而也没跟他二人寒暄,立即点头应说:“确实有件急事要请二位兄长帮忙。”
他二人虚长陆铮一岁,自然也比安笙大,安笙唤他二人兄长倒也合适。
杜奕衡和林子轩听出安笙口气的焦急,因而忙道:“什么事,你只管说,但凡能帮得上的,我二人必不会推辞。”
安笙觑着左右没有旁人,便略凑近了一些,将昨日之事跟他二人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推测也说了一下,末了,才道:“我还需去一趟紫霞山,实在分身乏术,然福哥儿一家乃此计最为关键的人,必须得请来,所以,才来请二位兄长帮忙,再加上我方才出门的时候,曾与家中说了借口,是谢家姐姐邀请我骑马赏梅方才出府,但这不过是我情急之下说的托词,我身边腾不开人手跟谢家姐姐通口信,请她与我在弘济寺见面,所以,才来请二位兄长帮忙的。”
昨日城门口的事情,杜奕衡跟林子轩自然也有所耳闻,甚至于,昨日德郡王进宫告御状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但是,他们谁都没想过,德郡王此举可能还有后手,如今听安笙分析出来,不免汗颜,觉得自己自诩才思过人,却原来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机敏,不由有些惭愧。
若是他们能今早提放,做出应对之策,安笙也就不必如此焦急了。
她在永宁侯府的处境,他们是知道一些的,却能在自己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