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且沉重的寿材,随着牛奋斗一声吆喝,缓缓离开地面,只是有点较为压手的重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夸张,两个人心思一通,同时加力,黑漆漆的灵柩,轻而易举被两人给抬了起来。那一刻,牛奋斗心里安定了许多,看来里面的东西,并不厉害,亦或是被虎童给镇住了。不管怎么说,有底气了!
可陈家兄弟却吓傻了,他们活了这么大,哪见过人有这么大气力。尤其是陈老三,艰难地咽了好几口吐沫,才没惊呼出来。心说自己请来的到底是妖怪啊还是大师啊,怪不得连张老驴子都能在一夜之间倒台,看来真不是谢飞干的,道茗茶社,不简单啊。
抬起灵柩,牛奋斗就要往前走,但虎童却不愿挪步,努了半天憋出几个字:“要不,埋了吧?”
牛奋斗差点一个踉跄跌倒,顿时哭笑不得。问题还没搞清楚,就想直接抬出去埋了,真是一根筋啊:“闭嘴,抬回去!”
虎童看起来很不满意,估计心里纳闷,干嘛要费那个劲,扛出去埋了就是,但还是很听话。
棺材在灵棚停好,牛奋斗担心出事,把陈家兄弟和郭青青赶出去,只留下虎童一人,开棺的事,有他就足够了。
几乎没费什么劲,十几厘米长的铁钉,三下五除二就被虎童撬出来了,然后稍一较劲,棺盖应声而开。
牛奋斗还没来的急喊,虎童已经把脑袋探进去了,看了一下,脸上怒不可止,抬起巴掌就要往里扇,好在牛奋斗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干什么?”
“她,她,笑话我!”
牛奋斗往里一看,忽地一冷,那一抹诡异的微笑,又出现在煞白的尸体脸上。手机上看还不觉得恐怖,到了跟前才觉得有多渗人,一张九十岁苍老的脸,一张二十多岁妖媚的嘴,就是那种极不协调的反差,让人很别扭。他心说,真该带白锋过来,让他看看他说的含笑九泉。
纵然如此,他也不可能让虎童一巴掌拍下去,那样的话,怕是脑袋都得掉下来。
“爷们,别冲动,你先靠边,我来看看”牛奋斗哄道。
虎童撤去一边,牛奋斗合掌道了一声抱歉,然后开始仔细查看老太太的遗体,他也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死人身上。
临走的时候,他早就在背上贴了天眼符,可连灵堂都查看了个遍,别说是鬼魂了,连个鬼毛都没有。
“怪了,没问题啊”他也糊涂了。
照理来说,人死之后,七日便会被阴差接走,没有鬼魂倒也正常。可如果没有鬼魂驻留,无故落棺就没法解释了,还有这一抹诡异的微笑是怎么出现的呢?
虎童在一旁有些不耐烦,拉着个脸说:“埋了吧,我一个人扛!”
牛奋斗真是无语,谁家出殡,是一个人扛着棺材招摇过市的,陈家兄弟和村里人不疯了才怪,再说,问题没查清,贸然下葬,以后也是个麻烦。
他转脸看看虎童,无精打采的样子,马上明白了,这爷们是饿了,平时在茶社也是,只有饿了的时候话才会多。
“先吃饭,吃饱了咱再埋行不?”
虎童狠命点头,牛奋斗轻轻一笑,感慨,人还是傻一些比较好啊。
左右也是没个头绪,只好退出灵棚,对陈老三说:“三哥,我这哥们饿了,要不咱先吃点东西吧。”
陈家兄弟见过他俩的本事,就算有疑问也不敢当下提,赶紧去张罗饭菜。
几个人坐好,都各怀心思,除了虎童左手抓馍右手啃肉,别人都不怎么动筷子,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牛奋斗明白,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可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只好拉开家常:“三哥,你们这里的风俗挺奇特啊,为什么要放够七七四十九天呢?”
“哎,是我娘的遗愿,平时啊,乡里乡亲有亲人故去,最多放半拉来月,可老娘临终前特意告诉说想大葬。我们这里有说法,大葬要七七四十九天,期间子孙要伴灵。我娘平时很节省,临了临了有这么个想法,我们做儿子的怎么敢不遵从”陈老三解释道。
“哦,是这么回事啊,挺好,像你们这么孝顺的人,也不多了。”
“嗨,快别寒碜我们了,本分而已。”
虎童一吃上,就停不下来,屋里的除了他吧唧嘴的声音,很是安静,气氛还是略显尴尬,牛奋斗只好没话找话:“哎,你家院门做的挺大啊,好像是新盖的,真够阔气的!”
“大兄弟啊,你是不知道,都是俺家老三给弄得。原来,俺家的门并不大,他给俺娘弄了这么一口大棺材,又说要用几十个人抬,原来的大门压根出不去。老三干脆把原来的门给堵了,从西墙这里重新搭了一个”陈家老大说道。
“西门,你懂的,正好图个名头”陈老三苦笑说。
牛奋斗心说,人要迷信了也真是够够的,从西门出就能上西天啊,从南门开,岂不得上凌霄宝殿。
“老三就是瞎搞,咱娘都说了,她走以后就把她放在原来那个小厢房就行了,你把门一改,把厢房也拆了”陈家老二似乎有些不满。
“老三还不是为了咱娘能体面点吗,那小厢房,就能停下一口棺材,新搭得灵棚,又宽敞又气派,多好啊”陈家老大语气有些强硬地指责道。
“快拉倒吧,咱娘去了又醒过来,什么都没交代,就嘱咐了一些身后事,还不能完全满足,现在好了,咱娘不愿意走,我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家老二火气也上来了。
“等等!”牛奋斗听着忽然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