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任风此言,不由得望向窗外,只见天色已晚,月光暗淡,黑云压境,眼看便是一场大雨,凄凄惨惨的也算是愁云遮月了。
突然有声音从门外响起:“小兄弟,重诺是好事,但您说的也太晚儿了。”
说话之人其音如春风拂柳,极其温柔。任风寻声望去,那人不知何时已经倚在门上,穿着一件红色斗篷,艳丽异常,斗篷的下摆绣着一只眼睛,绣功极是细巧,仿佛在瞪视周围一般,这身打扮多半便是犀照的门人了。犀照这词原有一个典故,说是点燃犀牛角便可以照见潜伏在河中肉眼见不到的水怪,之后犀照便用来形容颇有洞悉之能的人,这犀照一派也算食髓知味,将门派记号定为这只小小的独眼。
近年来犀照声势浩大,和阳炎,空门鼎足而立,众人见这人斗然而至,顿时静了下来,齐刷刷看了过去。
那人肌肤胜雪,眉目含情,比白露都美上几分。见众人都瞧着自己,不禁嫩脸绯红艳若桃花,樱口吐兰道:“陈空,我这不是来了么?”
白露见此人有如此姿色,不禁起了争艳之心,见那秀丽风姿,不由得自卑暗生。只是那人胸前羞涩,远不及自己那般浑圆坚挺,即使如此却也难以自遣。于是醋道:“空和尚,我当你是得道的高僧,清修的罗汉,所以对我们姐妹不屑一顾。哪只大师早已有如此佳人相伴枕侧,怪不得视我们如无物了,哼!”这番言语似嗔似怨,听得任风心魂俱醉。只可惜白露这番话是对着陈空说的,虽有三分调笑,但白露对这桀骜人物毕竟颇有好感,心下也想试探陈空是否有好合之意。
陈空正色道:“真真姑娘,你别乱嚼舌根,这人是我师弟,他可没我那么好说话,别得罪了他。”
白露心里一阵抽痛,勃然大怒道:“死冤家!老娘姓白名露你给我记好了,真真是我另外的姐妹!你可别妄想齐人之福!”
陈空耸了耸肩道:“你们人人整得一样,我怎么分得清谁是谁,再者我又不想和你们有长久接触,何必去费心分辨你们?”
白露一颗春心沉了下去,原来不管自己把自己勾画得多妖娆娇媚,在他眼中自己终究如墙边青苔,檐上积雨一般平平无奇。本想享尽荣华后找个老实人嫁了,但那人却可能永远不会是陈空了。
被陈空称之为师弟的俊美少年靠在门框上,听了这话也是掩口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白露一眼,似乎也瞧出她的用意。
陈空对那俊美少年道:“愁云,大丈夫要笑便笑,要哭便哭,你怎的笑的时候还以手遮面?你这算是犀照绝学娘炮神功么?哈哈,你来这儿干嘛?来和王八的情人们交流美妆心得么?”
任风心想,这愁云原来竟是这等样人。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白脸。张尘为何又要让我告诉陈空,“愁云已至,速撤”呢?
陈空这番话说得极尽挖苦,愁云眼神一寒,冷笑道:“陈空师兄真是有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几年前我们师兄弟约定再相见之时,定要生死搏杀一场。如今共处弥山,正是大好时机,为何师兄却缩头缩尾,害我好找。”
众人见陈空的师弟至此,又是犀照门人,陈空必定能逃断臂之劫。万万没想到他的师弟竟也想将其杀之后快,这浑和尚真是不知惹了多少人。
最惊喜的莫非马耕地莫属,他怪笑不止,心想:“我无意间得罪了阳炎副手张尘,再者这贼和尚也和阳炎不清不楚。此时若是和这兔儿爷结交,有了犀照作靠山,我玄宫门就有恃无恐了。”
于是开口道:“这位俊雅小哥,你的师兄陈空,早已败在我的童神婴仙之手,老朽再出薄力,与你携手诛杀此獠可好?”
那愁云不愧和陈空师出同门,两人一般的倨傲,他朝都不朝马耕地看一眼,只对陈空道:“师兄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如今连这炼阴胎的人渣都敌不过。当年身先士卒带领我们斩杀百鬼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话还没说完,忽然间暴起发难,犹如一团红云,飘然欺向陈空。
陈空径自出神,被愁云狠狠一掌击在胸口,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愁云用手在他口袋里一勾,翩然退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蓝色小刀,笑道:“师兄,你果然带着这把阎浮提刀。但你又为何不用,有了这把刀,这种邪鬼就算再来几个也将它们一刀毙了。”
陈空微微一笑道:“愁云你人虽娘炮,武功却越来越好了,你又怎知我有这把刀?”
任风想到师父娑婆散人说起过这种短刀,这短刀是四大门派之一的空门所造,那外鞘用景泰蓝制成。便似碧空如洗,又点缀着几朵淡蓝淡红的花。若说纹饰花朵的短刀,一般是女子多用。不过这种短刀装饰的是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端的是鬼气缭绕。鞘内也极怪异,竟藏有两把精心打造的短刀,陈空这柄却不知为何仅余一把,刀刃用古法淬炼,锻造之初就有空门的高僧大德在四周念咒护持,驱魔辟凶,灵验无比,邪物见之遁逃不已等。不过这些传说极有可能是空门的高僧为了卖刀所编。
愁云不去理会陈空,将那阎浮提刀拔柄出鞘。顿时众人被刀锋带出的风激得一冷,恰逢骤雨初至,众人只觉便体生寒,不知是天气变化之故,还是这阎浮提短刀太过凛冽。
愁云皱了皱细眉,道:“这阎浮提短刀应有两把,一阴一阳,共藏于景泰蓝刀鞘内,此所谓阴阳两极生万物,师兄,那把阳刀被你弄哪里去了?”陈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