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泉看向斜对面坐着的江岳、苏兰两人,相貌、身世都是绝配,但如人们传言,江将军果然无情。
流水无情,落花纵使有意又奈何?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刘泉:“江将军,上次经过将军兵营时,淘生尚在丛州,不知现在到了何处?”
江岳看了眼偏将军李护,李护忙下去了。
……
……
昨天清晨,丛军新兵的第一批军士开拔,向着前线出发了。
自到了军营以后,方淘生什么活都抢着干,训练也比别人都苦得多,作为表现最好的第一批新兵被派往前线。
急行赶路,晚上直走到子时时分,就在林间露宿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方淘生起得很早。他径直去拿水桶,走向水井去打水。路上不断有村民看到他,这些人或者注目,或者热情地招呼,还有些小媳妇在那指指点点。
这些他已经习惯了,在村内不觉得,在外面行走的时候,经常有人对他的相貌加以注意。当他摇了满满一桶水上来时,看着摇晃的水面上自己那张脸,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所以当旁边一个中年村妇突然惊叫一声时,他还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但马上,他就感觉到不对了。只见那名村妇眼中十分惊恐,后退好几步,站到一个壮汉的旁边,指着他喊道:“树妖,他是树妖!”
“抓树妖了!”
“打死他!”
这里离丛州不远,如今与树妖国开战,村民的警惕性都很高,万一进来个奸细、探子,都会导致战事不利。
方淘生脑中顿时嗡的一声,面色赤红,张口结舌,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口中说着那个他最忌讳的词。
拉到井口的水桶,从井沿摔到地面,“砰”的一声,水花四面飞溅。
方淘生顾不得擦满脸的水,脸扭曲了起来。
他看到了。
手背上,好大一块已不是原来的皮肤,成了树皮。忽隐忽现,还变着颜色;
脸上也很痒,望着村民看自己点的眼光,他恨不得把脸给抓烂。
完全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他的意识已经模糊。
一路狂奔到了林中,空中回荡着他的声声嘶吼,心上、身上都满是伤痕。
消息传的飞快。一会儿村民有胆大的跑来看,有几个小孩也躲在远处朝这里看。
一个小孩飞快的跑入了新兵停歇的营帐内。
“肖哥哥,不好了,你们有个人脸上花红柳绿的,是个妖怪!”
肖风摸摸他的头:“虎子,别急,慢慢说。”
虎子:“那个长得挺好看的高高的哥哥,在水井那里打水,忽然的就变成妖怪了。叫我大壮哥他们领着人打跑了。你们也小心点。”
带队的几个校尉很快聚到了一起。
“杀了!”
“人还不错呀,每天只知道闷头干活。”
“都是装的,树妖都吃人。”
“还不一定呢。我听说有的是半妖,这种最惨了,人族这边,树妖族那边,两头不是人。”
校尉们一商量,表决结果,抓住,处决。
树林中,众人围住了方淘生。
打树干打累了的方淘生背靠着一棵大树,坐在树根上。只见他袍服肮脏,烂了好几个地方,脸和手上血渍斑斑,整个人垂头丧气,眼里闪着绝望的光,
怔怔地看着昨日的同营将士,围成一圈,慢慢的走了过来…
……
……
军帐里,出去了不一会儿,李护上来回报。
“启禀将军,方淘生所在新兵由肖风带领,咋日已拔营起寨,向这里进发了。”
李护迟疑一下,接着说道:“但方淘生路上…生了病。”
刘泉忙问:“问了没有,什么症状?”
李护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这个……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些猜测”
刘泉看他的神色,不便多问下去。求救的望了望江岳,江岳道:“先看看是否能救,能救则救,实在就不了的话,也无可奈何。”
……
林中嘶吼震天。老树倒了一棵又一棵。
树妖血脉的觉醒,带给他巨大的力量;众人的围剿,激起了他的野性,庞大的血脉之力被调动起来,冲击着他的神经,方淘生有无尽的力量想发泄。
赤红着眼睛,方淘生拿着一把抢来的2米长刀使劲挥舞…
……
刘泉恳求道:“我妹妹能否找到,全在此人身上。恳请将军救他一救。”
李护:“小道长,据传信颇为严重,现在救好,谁能保证将来怎么样?谁来承担严重的后果?”
刘泉:“我来担保,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将军面有难色:“树妖做恶,悟道宗应该比我更清楚,道长应该顾全人族大义,不要陷于儿女私情。”
……
……
终于,三个人合力架住方淘生的长刀,一张巨网从天而落,罩在方淘生头上之后,越收越紧。
方淘生倒在地上,十几根棍棒一齐向他胸前、背上打去。
咬紧牙关,手使劲扣在地上,方淘生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
……
刘泉:“方淘生并不完全是个树妖,他的父亲是人族,从小在人族的小山村里长大。”
江岳一愣:“人和树妖所生?”
刘泉将身一跪:“将军…”
江岳忙去搀扶,心中不由佩服年轻人的敢作敢为。若自己年轻时能这样不顾一切,说不了,现在自己是另外一番气象。“小道长,请先起来!”
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