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黑夜,空气中透着阵阵凉意,路边的花草上,露水点点,摸上去,一片湿漉漉的。皎洁的月光倒影湖面上,如满池的碎玉一般。九曲桥的倒影,弯弯曲曲,断断续续,似黑绳子,又像一条水蛇蜿蜒。
庆丰帝很高兴,对周宾说:“林暗夜已经抓到了,现在关在地牢里。”
周宾大喜:“皇上,奴才建议您马上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庆丰帝摇摇头:“朕不杀他。朕还想放他回去。”
“皇上,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周宾急了,“林暗夜回去以后,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庆丰帝说:“你懂什么?林暗夜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浑小子,杀了他,朕也不会得到什么,不杀他,朕也不会损失什么。可是,如果拿他换安王军,朕就可以消除心头之患了。”
周宾一怔:“皇上,奴才愚蠢,听不懂了。”
庆丰帝阴笑道:“朕要林仲超带林暗夜回去,把整个安王军骗到朕设下埋伏的地方,安王军,可除。”
周宾说:“豫王只怕不会这样做。到时候他只需在送回林暗夜之后,对皇上说他自己能力不足就可以搪塞过去。”
周宾可是豫王的敌人。
庆丰帝却相信林仲超:“超儿不争皇储,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过虑了。再说了,周筝筝还在京城,超儿还想抗旨不成?”
“周筝筝有吴国公府护着。”周宾淡淡地说。
庆丰帝气得摔了奏折,“那又如何?周筝筝可是在皇宫太学院念书,朕想弄死她,谁能拦得住?林仲超难道还会为了安王军,放弃周筝筝不成?”
周宾看庆丰帝态度坚决,笑道:“皇上英明,那么,这倒也是可以试一试豫王。”
庆丰帝点点头,“超儿总是会他和他父亲不一样,如今,到了他表忠诚的时候了,希望他可以过去这一关,不要让朕失望。”
得知林暗夜被抓,心急如焚的张碧华连夜赶到了豫王府。
高墙耸立,大门紧闭,火红的灯笼高高的挂着。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抢眼。
“豫王,求你救救暗夜,他被抓了!”张碧华急促的声音,让林仲超心头一怔。
林仲超换上一件五彩织锦,又套了一件玄纹开襟宽袖褙子,坐在太师椅上。
林仲超还从来没有见过张碧华如此焦急,甚至有些失态了。
连林仲超让下人呈上的茶,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林仲超送走了张碧华,就接到庆丰帝传见的消息。
一台轿子,送林仲超到了皇宫门口。
当红漆大门缓缓闭上后,林仲超感觉后背一种千山压顶的压抑。
月光洒下,此时的白玉雕栏更显得通透,通往大殿的石板路上,泛着淡淡的蓝光。
庆丰帝已经在宝座上等着了,就好像一个霸道的主宰者,林仲超看着庆丰帝,咬了咬牙。
而这夜,吴国公府。冰冷的檐角,好似一弯弓弩,正对着空中的冷月。
周筝筝拿到林枫给的解药之后,给裕儿服下去,裕儿身体立马就好了。
经过了这次,周筝筝和裕儿二人比过去感情更好,周筝筝打开了裕儿的心结,裕儿完全真心对待周筝筝了。
只是,裕儿身上这个毒,解药只能维持一个月。
一个月以后,又要去求林枫拿解药,不然,裕儿还是会毒发。
周筝筝说:“裕儿,你要坚持住,干娘一定会想到办法,永远治愈你的。”
裕儿把脸埋在周筝筝的臂弯里,感受她的香甜的气息,不一样的经历,让这个年满五岁的孩子特别早熟。
“只要能和干娘在一起,裕儿就什么都不怕。”裕儿也是血肉之躯,知道谁对他好。
次日,周筝筝亲自布置新房间。房间西面是一个鸡翅木做的珍宝柜,格子里零零散散的放了好些玩意儿,有双面绣扇子,有拳头般大小的鸡血石,还有一个圆顶紫砂壶。房间正中位置,香几上檀香正冒着缕缕青烟。
“裕儿,以后你就住这里。”周筝筝说,“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你的。过几日,我再带你去清香庄,你很聪明,所以要早些熟悉生意。”
裕儿东看看,西摸摸,很是幸福。
水仙进来说,林仲超来了。
周筝筝于是去大厅。
太阳斜斜的照在白玉栏杆上,在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栏杆上的狮子,也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显得分外狰狞,锋利的牙齿甚至比刀剑更犀利,让人不敢接近。
林仲超穿着一件纯蓝色宽松绸质里衣,外面是一件窄袖交领对襟滚边短衫,外面,一件及膝白色袍子,还坠了两根金色的穗子,腰间是一条血玉镶金腰带,脚上穿着一双白鹿皮靴,看起来愁云满面。
“超哥哥,听说林暗夜被抓了。”周筝筝说,“你一定想救他,对不对?可是,超哥哥也要量力而行,凡事,尽力就可以了。”
林仲超深深地望着她,“阿筝,皇上要我带林暗夜回边关,引安王军去陷阱之中。这次,我是过来向你告别的。”
周筝筝顿觉不详,“你为何要答应呢?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会两头的人都不讨好。”
林仲超说:“如果我不答应,皇上就会怀疑我的忠心。为了我父亲顺利回京,我,没得选择。”
周筝筝脸色变得苍白:“可是,你送林暗夜回去,林暗夜不放你回来呢?毕竟,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