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帝负手于背后,在铺就金砖的地上忿忿地踱着步。
和几日前他踱着步子不同的是,当时他的脸上是欢喜的表情。
当时他说:“只要对内公布林仲超兵败,再下一道赐死的圣旨,林仲超不听就是抗旨,朕一定可以除了他。”
林枫听了说:“父皇,这个主意好。”
周宾说:“林仲超虽然赢了北狄人,可是,他忤逆许久,战功越大,他越是不会听皇上的话,这样的人,的确是留不得。”
林枫说:“是啊,再说了,如今,北狄人也已经被林仲超给击退了,林仲超已经无用了。”
庆丰帝点点头:“朕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听话的人。”
林枫和周宾马上跪下说:“臣等一定听话。”
可是如今,庆丰帝说:“林仲超竟然真的抗旨了,不但赶跑了朕派过去的人,还率领大军前来,吓唬朕吗?”
林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立领印花长袖袍子,衣襟上绣着棕色的万字纹,袖口处也有一圈红色的万字纹,说:“林仲超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父皇,一定不可以放过他!”
庆丰帝沮丧道:“北狄人都怕他,朕还能如何?”
周宾穿着一件红黑色的长褂子,腰间束着一条朱红色的金边腰带,下半身是一条红色的襦裤,脚上,则是一双半高的黑靴,眼珠子转了转说:“可以请周瑾轩去抗拒林仲超。”
庆丰帝不满地望了林枫一眼,“枫儿,你愿意带着你的部队去迎战林仲超吗?”
林枫忙说:“父皇,儿臣哪里是林仲超的对手。”
庆丰帝说:“听到了吧!连林枫,朕的儿子都不愿意,周瑾轩又如何会答应?”
林枫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周宾说:“皇上没听明白臣的意思。臣是要皇上告诉周瑾轩,前面的部队是山贼土匪,周瑾轩也许就会出兵迎战。”
庆丰帝大喜:“这倒是可行啊!让周瑾轩和林仲超打起来,他们两败俱伤才好啊!”
周宾阴笑道:“是啊!周瑾轩做梦都想不到,他打的是他的未来女婿呢!”
林枫暗自冷笑,这两个人八成是把周瑾轩当成了傻子了,可周瑾轩怎么会听他们摆布呢?
这种拙劣的计策,周瑾轩又如何会中计呢?
不过,林枫不会拆穿周宾的计策,林枫还怕庆丰帝逼着让他去抵抗林仲超呢!
林仲超连北狄人都打赢了,兵力一定扩展了,单挑的话,林枫现在哪里是林仲超的对手啊!林枫可不会傻到以卵击石呢!
当下,庆丰帝打着如意算盘,召见周瑾轩。
周宾和林枫退出。周瑾轩外面穿着一件青灰色的对襟衣裳,里面,是一件枣红色里衣,露出的领子笔直笔直的,脚上的皮靴,也是一尘不染。进宫。
“周爱卿啊,山贼在城外虎视眈眈,不如你帮朕除去他们吧!不然百姓们都不敢出城,朕也不敢打开城门啦!”庆丰帝说得自己很可怜一样。
周瑾轩弯起一边的眉毛,道:“皇上,臣不曾听说过城外的那批人是山贼。”
“就是山贼呢,周爱卿莫非不相信朕吗?”庆丰帝耍赖了。
“喔。”周瑾轩发现中毒后的庆丰帝不再像过去那样聪明了,随口应道。
“为民除害如何?”庆丰帝边说话边打哈欠,总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周瑾轩懒得再和庆丰帝争辩什么,“是,皇上。”
庆丰帝以为周瑾轩是答应了,大喜。
“皇上,臣有一事为难。”
“讲。”
周瑾轩说:“臣缺银两。”既然庆丰帝想谋害他的兵,那他就向庆丰帝借点银子来先。
果然,庆丰帝为了周瑾轩能攻打“山贼”,赐给周瑾轩黄金五箱。
周瑾轩谢过回去了。
吴国公府上,横横竖竖的影子打在红红绿绿的廊道里,纵横交错,顶上的灯笼随风轻轻晃动,四周,养眼的绿色很是自由的长着。
周瑾轩和林莜坐一起,林莜在绣一件衣服,周瑾轩说:“派出去的人已经报告过了,林仲超不但没有兵败,还率领大军,兵临城下了。”
“林仲超莫非想要兵谏?”林莜用嘴咬断线头,眼睛却看着周瑾轩说。
“此时,北狄新败,大茗朝元气大伤,林仲超应该不会在这个国家存亡关头打自己人。我猜,林仲超只是想拥护太子顺利还朝。”周瑾轩想了想说。
“什么?太子回来了?”林莜惊得针线掉在了地上。
周瑾轩帮着林莜拿起了针线,说:“是的,太子还活着。”话未完,哽咽了。
太子可是周瑾轩的至交好友,太子还活着,周瑾轩就好像亲兄弟死而复生那样惊喜。
大茗朝后继无贤良,太子回朝继承大统,这可是民心所向的事。
于公于私,周瑾轩都希望太子还活着。
“可是夫君却答应皇上要去攻打他们?”林莜不解。
“是啊,不过,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只是想出城见见他们,顺便找找女儿。不会和他们真的打的。”
原来如此,林莜眉毛又皱成一团了,“阿筝竟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这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阿筝很聪明,我们要相信她。”周瑾轩虽然在安慰林莜,其实自己也很担心。
皇宫里,周云萝对着镜子匀面。周宾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周云萝的脸。
“翡翠不愿意回来了,这个该死的丫头,父亲帮我杀了她。”周云萝狠狠地说,“背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