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母亲。”周筝筝拉着林莜的手,笑眼弯弯,“母亲就这么过去,林俊生是不会认得,更加不会放出笑笑。”
“那倒是如何是好呢?难不成还要求他?”林莜一急,话速就会加快。
周筝筝头上梳着一个流月髻,插了一根金黄色的蜡石簪子,身上,是一件茜红色折枝花褙子,白色的穗子挂下,刚好贴上白月色挑线裙子,说:“如果真是林俊生,那么林俊生抓笑笑并不是为了笑笑本人,所以,笑笑暂时是不会有事的。”
林莜想了想,“阿筝,你是说,林俊生是以笑笑为人质才抓去笑笑的?可是就算如此,笑笑胆子小,嘴巴子却毒的很,若是惹林俊生生气了,难保不会受皮肉之苦啊。”
在周瑾轩也是心疼,女儿不管几个都是父亲的小棉袄,就算只是皮肉之苦也是让周瑾轩心疼,“不行,我要把林俊生抓起来,打得他交出人为止!”
“不可啊父亲,冲动是魔鬼,父亲冷静得想一想,林俊生既然有这个胆量抓笑笑,就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此时父亲贸然去抓林俊生,只会激起林俊生最猛烈的反抗,可能,真的会威胁到笑笑的生命。”周筝筝连忙拦住。
周瑾轩安静下来,他穿着一件灰白色立领中衣,外面是一件青蓝色夏布直衣,腰间束带,坠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宝玉。下半身是一件直筒的裤子,拳头握得紧紧地,“阿筝,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办?笑笑从来没有吃过苦,我真的很怕她会坚持不下去。”
“正因为笑笑从来没有吃过苦,所以这次也算是对笑笑的一个教训,或者说是打击笑笑的骄傲也好。至于林俊生,既然都已经抓起吴国公府的人了,就表示公然跟我们作对了,我料定,他是要宫里的人跟他里应外合,一举夺得帝位。”
周瑾轩说:“宫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不明身份的阿蒙。”
“对,林俊生应该会让阿蒙先杀了皇上,然后林俊生带兵冲进来。因为笑笑在林俊生手里,林俊生必然会认为,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这就是他的胜算。”周筝筝分析道。
张府。院子里,青苔爬满了墙,一眼望去,只剩下青色。几只鸟儿在树丛里嘻戏,不时传出唧唧呀呀的声音,只是细心去找,却不见鸟儿的踪迹。
屋内,空气中弥散着檀香的气息,那是新搬进屋的屏风散发出来的,屏风高一丈,一面刻着松竹,一面刻着花鸟。
张良晨看到张碧华头上梳着一个垂云髻,身上是一件桃粉色苏绣褙子,里面是一件琵琶襟短褂,下半身,是一件孔雀绿水烟裙子,走了进来。
“真的是张碧华。”林仲超也很奇怪。
“我是来找桃花娘子的。我知道她一定跟豫王在一起。”张碧华开门见山。
张良晨一怔,“你怎么知道桃花娘子在我府上?”
张碧华看着帐子里躺着的林仲超,笑道:“我想豫王回来,没有去找吴国公府,那么一定会过来找张大都督,而桃花娘子一定会过来找豫王,所以,这样一推算,我找到这里来,也不困难了。”
张良晨愣住了,林仲超缓缓拉开
帐子,坐起身来,“果然不愧是安王妃,聪明绝顶。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又是如何知道,桃花娘子一定会跟着我的呢?”
坐在一边静默喝茶的白熊芳忍不住对林仲超翻起了白眼,“哼,胡说,谁总是跟着你!”
“想必这位就是桃花娘子。”张碧华叹了口气,“我这次来,就是终结桃花娘子的悲剧,终结皇家那么多年的恩恩怨怨。”
“终结?什么意思?”白熊芳一怔,“你也知道我很无辜?”
“对,我知道你一无所知,你是替林莜背负秘密。”张碧华说。
有风吹过,床头垂下的流苏摇晃起来,林仲超看着有些眩晕,就把流苏挂上去,扶着张良晨的手站了起来,“这么说,你知道那个秘密?”
张碧华点点头,“没错,我知道。”
“你为何也知道?据我所知,当年皇后娘娘没有告诉于你。”白熊芳不敢相信。
水仙走过去合上了门,让下人们都退下。
“皇后娘娘和我们张家,原本就是一家,在我祖母留下来的日记里,记录了这个秘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张碧华说,“可惜,这个日记存放得太隐秘,我父母亲都不曾打开过。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反倒是我,什么都知道了。”
“这样也好,我可以归隐了?”白熊芳高兴起来。
“那么,秘密究竟是什么?”林仲超直奔关键。
张碧华坐下来,喝了口茶,“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必须先和阿筝商量,因为,我怕阿筝受不了这个打击。”
“打击?和吴国公府关系这么大?”林仲超越发好奇,“你可以不告诉我,可总有一天,秘密还是会被揭晓。”
张碧华点点头,“所以,我过来了,为的就是阻止所有人的悲剧。这个悲剧既然是我们张家带来的,也要由我们结束才对。”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林仲超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四周陷入安静。
白熊芳伸了个懒腰,“那你打算几时去告诉周筝筝这秘密?”
张碧华说:“应该快了。希望她可以承受得住。”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住几日吧。”水仙说完就出去安排了。
张碧华没有反对。
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只给林暗夜留下一封书信,因此,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