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天坑地缝底部,天门驻地内,帝释天行宫。
神母拿着一封信匆匆走进行宫之中,平日里一向清冷的她今天显得尤为不同,走路快了不少不说,面具下露出来的半张脸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容。
坐在龙椅上的帝释天看着这一幕罕见地露出一个笑容,打趣道:“我说一大清早的怎么枝头喜鹊叫喳喳的,又碰见什么喜事了?”
和铁无极还有白帝出身铁心岛,带艺投师不同。神母是天门三个干部里唯一一个他帝释天亲自培养起来的,千年岁月里,很多事情他都已经忘却,然而他还能清楚地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大雪天里,那个小女孩透着怯意和好奇的清澈眼眸。
若是铁无极和白帝在场,那么帝释天对他们三人一视同仁,但若只有神母和他二人在时,帝释天就会表现得随意许多,远没有面对铁无极和白帝二人时的正经与威严。
帝释天随意,神母却不敢随意。她走到台阶前站定,抱拳恭敬道:“门主,青衣楼的钉子刚刚传来了步惊云和聂风的情报。”
帝释天饶有兴趣道:“哦?什么情报?又是那些江湖传闻?不对,若是虚无缈缥的江湖传闻,你不会如此兴奋。这么说,是有确切的消息了?”
一边说,帝释天一边右手轻轻一招,神母手中的信无风自动,好似一张魔毯飘起,飞至他的手中。
神母点头道:“大理镇南王府的老管家乃是青衣楼的探子。在风云二人离开镇南王府的前一晚,他偷听到风云二人和镇南王世子段誉在房中商量要事,其中隐约听到一句下月初八,稻城相会。”
帝释天眯起了眼睛,“下月初八?那岂不是就是七日后?稻城…啧,我猜的果然没错,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大理,是受了西门瓜所托搬救兵去的。”
稻城乃是天坑地缝附近的一座小城,距离天坑地缝不足百里之遥。以帝释天的脚力,只需要一个时辰便能抵达。
神母皱眉道:“他们将相会地点选在稻城,难道就不怕被我们天门发现吗?况且为何偏偏这么巧,正好就听见了这句话。青衣楼和西门瓜素来走得近,他们的总瓢把子霍休和西门瓜更是忘年交,江湖上有传言说下一任青衣楼的总瓢把子,就是西门瓜。门主,我担心这其中有诈!”
帝释天沉吟片刻,轻声笑道:“灯下黑罢了,西门瓜和我一样,都是极度自信的家伙,他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足为奇。更何况就算这其中有诈,不过百里之遥,我随时能够回来,不怕他们翻起什么浪来。”
神母心中一惊,“您的意思是要?”
帝释天冷哼一声,“铁无极那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风云二人如今气候初成,倘若再放任他们二人成长下去,定是两个心腹大患。更何况在他们之后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西门瓜,此事不可再拖下去,这一次,我亲自出手!”
“传令下去,召回天地人三界所有干事,所有人包括你们三个在内,均不得离开驻地!在我离开天坑地缝的时间里,你们务必要守好这里!”
神母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行宫,去传达帝释天的命令。
……………………
三日后,稻城。
“有信了!”
聂风推开房门,兴奋地低声道:“白帝传了信过来,他说帝释天在三天前下令召回天门一百零八位干事,并且在下月初八这一天不得外出。如此看来,我们的计划是成功了!”
步惊云蹭的一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聂风身前拿过他手中的信,将每一个字都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之后猛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道如释重负的神色。
李察脸上亦是露出一个笑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一块大石落了地。他的这个计划里有两个不确定因素,第一是步惊云和聂风二人能不能拖住帝释天足够的时间,而第二,就是帝释天会不会亲自出手。
倘若帝释天不离开天坑地缝亲自来对付步惊云和聂风二人,那么之前所计划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会沦为泡影。其实李察等人也是在赌,赌以帝释天的性子不会容忍风云二人继续成长下去,一旦有机会,就会将他们二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如今看来,他们赌赢了!
在铁无极和怒风雷战败重伤而归,再加上刻意送到他手上的那份“关键情报”,帝释天这老王八,果然按捺不住了!
初八那日,就是行动之时!
步惊云将信递给李察,一脸正色道:“白帝还在信中点出天门冰牢所在的位置,他说他会极力争取把守冰牢入口的职责,并且装作不敌被你打成重伤。他要你到时候不要心软留情,只管打得狠些。”
李察哑然失笑,接过信笑道:“放心,有他白帝这句话,到时候我肯定不留情面,把他当做他师傅铁狂屠那么招呼。”
聂风亦是笑道:“上一次我和师兄不得已故意放走了铁无极和怒风雷,西门兄,这一次若是有机会,帮我一个忙,替我将他们的性命收回来如何?当然,救出无名前辈是首要的事情,我这个请求,不用太放在心上。”
步惊云脸色越发严肃,只见他突然双手抱拳,深深作了一揖道:“下月初八,我的师傅还有剑晨师兄,就全靠西门兄了。我与师弟定当竭尽全力拖住帝释天,不让他离开稻城半步。”
李察连忙将他扶起,认真道:“放心吧,一切交给我。我向步兄还有聂兄保证,我西门瓜,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