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瞧着二房越过越好,杨氏这心里自然的高兴的很。
“是啊。”吕氏也是感慨无比,随即又笑了起来:“日子好过了,这以后孝敬爹娘总算也有东西能拿得出手了呢。”
“什么拿得出手拿不出手的,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什么人干什么事儿,我这老婆子心里头啊跟明镜儿似得,不说那个。”杨氏摆摆手,倒是不以为然。
吕氏知道杨氏又想起徐氏平日里那些让人瞧不上的言行,便说起了旁的话。
这边聊得高兴,饭吃的更是开心,而大房这边气氛倒是闷得不行。
清早就去收麦子,割了一上午,满共也就割了一亩地,又拿了竹篓子往回背,来来回回的跑了许多趟。
往年里三家伙着一起收麦子,徐氏总是以帮着张氏做饭看孩子为由,偷懒不干活,从没遭过这份罪,受过这份累。
今年自己干活,才觉得真是累的够呛,天气更是热的不行,忙活一上午之后,徐氏只觉得满身都是汗,又累又热,又热又渴的,暗骂了二房和三房黑心肠。
累归累,可晌午还得做饭,喊沈静秋去割的三两猪肉,怎么看分量都不够,更让徐氏觉得烦闷,又骂了几句屠户没心肝。
面第二次蒸上锅的时候,徐氏打发了沈静秋去喊杨氏和沈顺通来吃饭。
沈静秋磨磨蹭蹭的去了,回来的时候倒是一溜烟就回来了,只不过是一个人回来了,脸上还挂着笑。
“怎的就你一个人,你爷爷奶奶呢?”徐氏有些纳闷,随即心里又有些不悦。
这俩个老家伙,该不会因着前些日子的事儿生着气,连饭都不肯来吃了吧。
沈静秋头也不抬,忙着和沈文松在一起玩羊拐骨:“方才我去叫人,刚好碰到二婶也去请爷爷奶奶吃饭,爷爷奶奶就跟二婶去了他们家。”
“啥?”徐氏脸顿时一黑。
这个吕氏,她闺女性子越来越张狂了,她也跟着胆子大起来了。
从前唯唯诺诺的,今个儿还敢跟大房争起来了!
徐氏突然就想起了清早下地时,碰着在菜地里摘菜的吕氏,心里憋气就去刺儿了几句,结果被她含笑不说话时心里憋屈的场景,而且那吕氏嘴角的笑,分明就带着十足的嘲笑和鄙夷。
都是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徐氏心里来气,瞅着沈静秋还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自顾自的在那和沈文松嘻嘻哈哈的玩,徐氏就更气了,伸手把沈静秋拽了起来:“你这丫头咋回事,不是跟你说一定把爷爷奶奶叫来么,你没跟他们说咱们家今儿个收麦子,晌午做了蒸笼面?”
沈静秋被拽的胳膊生疼,不满的撇了撇嘴:“说了,都说了,可二婶却说今儿个家里炒了肉和鸡蛋,熬了绿豆汤,还说什么铁蛋今儿个头一天去上学堂什么的……对了,二婶还说买了瓜要给爷爷奶奶……”
“娘,二婶家都舍得买瓜吃,天儿这么热,家里又收麦子,怪累的慌得,你也给我几个钱,我去买了瓜回来咱们吃吧。”沈静秋嘟着嘴撒起娇来。
若是放在平时,沈静秋撒娇要东西来吃,徐氏顶多笑骂她嘴馋,但该给的钱一定会给,可今儿个徐氏心里头装着事儿,也顾不得理她,反而是瞪大了眼问:“你方才说铁蛋去上了学堂?”
“嗯啊,听二婶是这么说的。”沈静秋点了点头,心里头仍惦记着甘甜多汁的西瓜的事儿,不死心的央求着:“娘,买个西瓜来吃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光惦记着吃瓜,你是有多馋?”徐氏觉得自己闺女实在是没有半分的眼力见儿,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我问你,铁蛋怎么去上学堂了?”
吃不上瓜,还被说了一通,沈静秋的心里憋起了气:“我哪里晓得,去上学堂就是去上学堂了呗。”
“你这丫头,真是啥也不懂……”徐氏觉得跟沈静秋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到外头来喊了正在磨镰刀的沈福田:“当家的,静秋刚才说二房铁蛋去上学堂了。”
沈福田头也没抬,镰刀磨得刷刷响:“上就上吧,咱家文松不是也要去上学堂了么。”
“你话说的真是轻巧,你没用脑子想想,二房家以前可是收麦子前都断粮,下雨天屋顶漏水的穷,这会子竟是有钱交束修让铁蛋去上学堂?你不觉得这里头有蹊跷?”
沈福田手下磨镰刀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抬了头看了徐氏半天,又低了头去,道:“这有什么,兴许是爹娘给的,再者,香苗那丫头不是去镇上卖吃食了么,也兴许是她挣的。”
把碗里的水浇在磨刀石上,浇去那黄中泛红的脏污,沈福田拿了镰刀吹了吹,又拿大拇指在刃上试了试,接着说道:“得了,这事你也别想了,爹娘爱偏心谁偏心谁,咱们干好咱们的活就是,再说,咱们当大伯、大伯娘的,孝敬爹娘,看护子侄都是应该的,只是香苗那丫头的性子,实在是……罢了罢了,都是一家人,不该说两家话,这事就别想就成了。”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徐氏刚刚肚子里的气,蹭的一下就到了脑袋顶儿,觉得头都嗡嗡了起来。
“偏心?爹娘凭啥偏心,咱们辛辛苦苦的给他们收麦子,二房、三房连手都不伸上一只,这会儿竟然还帮衬上老二一家的,这也太没天理了!还有那沈香苗,她挣钱咋了,这么多年咱们也算帮衬二房不少,她现在挣了钱就可以自己随便花销,对咱们不闻不问了?”
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