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城刚刚找到药粉,还没有来得及在手里握牢,那里就听得后院院门被人敲响。
“这就来!”
洛秋城向着院门的方向高声应着,她将药粉在腰间收好,这才定了定神,向着那门口走去。
“来的是谁?”虽然知道敲门的很有可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洛秋城还是站在门前小声的问着。
“是我。”
有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听着这声音洛秋城不由得攥了攥手指,她看了看藏着高逸等人的库房,抬手将门栓打开。
穿着官服的慕容寻,眉目还是一样的阴郁,似是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舒展开眉头,只有在看见眼前这个女子时,他的眼中才会充满暖意。
“你怎么来了?”
洛秋城站在门前,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慕容寻看着现在面前的洛秋城,除去这次,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其实也不是很久,只是一个有心回避,一个不敢上前。
“最近京里有些乱,我过来看看你。”慕容寻随意的说着,目光却透过洛秋城的身子往后看了一眼。
乍看上去没什么人的样子,只是拐角那里,散了一地的茶叶。
慕容寻看的目光一沉,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腰刀。
“今日四皇子要被太子处以五马分尸之刑,百姓大多过去了,你这铺里的生意好吗?”
洛秋城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慕容寻话里的试探,她身形一挡遮住了慕容寻的视线。
“你若是有要事就说,若是没有,我就要去收拾被鸟雀打翻的茶叶了。”
原来是被鸟雀打翻的,慕容寻暗笑自己多疑。
“今日梁国公与大总管佴俢奉太子的命令,捉拿逃犯高逸,这会城里正乱着,你也别开铺子了,早些下匙关门安歇吧。”
“嗯,我知道了。”
洛秋城淡淡的应着,心里却很是焦急,她怕自己窝藏高逸一事被慕容寻发现。
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并不畏死,可是她不想自己窝藏犯人一事被慕容寻知道,谁知道都好,只要别是他。
远处有士兵在催促慕容寻去往下一处搜寻,慕容寻看看洛秋城退后一步。
“你将院门关上吧,等下我会提醒巡城的士兵,让他们多注意这边,若是你有事喊上一声就是。”
她这里有高逸,若是被其他士兵关注,难免露出马脚。
“不用!”洛秋城刚一开口,就察觉到自己这话说的突兀。
“铺子里除了我还有请的伙计,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再者这里临着街上,想来那些劫持四皇子的人,是不敢来我这里的。”
慕容寻目光一凝,虽然他不想去怀疑,但是……“你怎么知道,四皇子是被人劫持的?”
这个……
洛秋城心里一时焦急,这个要怎么解释?
“难道不是被人劫持吗?”洛秋城道,“刚才还有客人过来喝茶讲起这个,原来竟是说着取乐的吗?”
“当然不是,”慕容寻回到,“处刑是真,劫囚也是真,而且这次来的,大多是武林高手,即使是梁国公都受了些许伤势,想来应该是穷凶极恶之徒。”
慕容寻越说越不放心。
“算了,我还是去你这院里看上一看,顺便看看你这院落那里还有不合适的地方,回头我让工匠与你修饰一番。”
慕容寻当即就要进来,洛秋城不好拦阻,怕推让之下,再被对方怀疑。
慕容寻也不去别的地方看,只沿着那围墙看了一圈,这不看还好,竟是在门后残雪上发现了一些脚印。
看那脚印深浅,显然是刚才留下的,慕容寻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些许,脚印不大,虽然有可能是女子,但显然并不是洛秋城留下的。
“你这院里,今日真的没有别人来过?”
“当然没有。”
或许是在这五城兵马司呆的久了,对于洛秋城的话,慕容寻却是有些不大相信。
如果没有人过来,那这脚印又是谁的?
明明洛秋城鲜少有朋友往来,即使是女子她也不认识几个。
慕容寻沿着那脚印看向不远处的库房……
洛秋城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抬着空着的箩筐,再次站在慕容寻面前。
“说实话,你是不是怀疑我窝藏重犯?”
慕容寻握着腰刀看了片刻眼前的洛秋城,“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担心什么?”洛秋城握着箩筐站在那里。
“是担心再有地痞流氓过来招惹我,还是怕我一不小心在招惹了那位皇亲国戚。”
洛秋城旧事重提,让人觉得心里难受的未必是只有慕容寻一个。
因他之故,洛秋城的爷爷旧病复发,即使是来京之后,他拜托多位良医相救,可依旧无济于事。
洛秋城的爷爷虽然就此去了,可是他的死却成了两人之间一道迈不过去的槛。
这槛看似一步之遥,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沟壑,将他与洛秋城阻在两边。
“对不起,秋城。”
对不起是这时间最无力的三个字,可是慕容寻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他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平时里将京中关系打理的游刃有余的慕容寻,一遇上与洛秋城有关的事,就会变得手足无措。
高逸的情况不太好,卯兔握着一双峨眉刺,贴靠着门框屏息以待。
说实话她心里有些乱,若是这五城兵马司的将领直接离开还好,若是他进来,她不知道她是要下手还是留手。
因为洛秋城虽然没有直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