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瘟可是很厉害的,得上鸡瘟的鸡就是个死,没的救。而且鸡瘟的传播速度也快得惊人,通常一家子里要是有一只鸡染上鸡瘟,这家所有的鸡都好不到哪去了。记得上辈子她们村里有个养殖大户,因为鸡瘟,七百多只鸡一夜间就剩下十几只了,那个养殖户差点上吊。
所以,这鸡看似好养活,实际上还有很多门道在里边呢。
沈若兰说:“待会儿我把鸡饲料的具体制作方法写下来,还有关于一些养殖技术的问题,就贴在咱们家的大门上,你告诉大家,谁要是有不懂的就过来看看,省得他们操作失误遭受损失!”
“行,那你写吧,我通知他们。”对于这样跑腿儿传话的活儿,瘦丫还是很拿手的。
沈若兰道:“还有啊,你让大伙儿尽量多养点,这蚯蚓不仅可以现在喂鸡,还可以煮好后晒干了,收起来留着冬天时给鸡吃呢,不然等冬天不能养蚯蚓时,大伙儿可那啥喂鸡啊?总不能拿粮食喂吧?”
“是吗,那可太好了,那我明天再去颠倒点牛粪去,多养点儿蚯蚓,咱们家也得存点儿留着过冬喂鸡……”
晚上快睡觉时,大娘来了,大概是太害怕黑子,没敢在大门口叫人,而是站在南墙外不是好声的喊沈若兰。
沈若兰听到这刺耳的魔音,大有你不出来她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式,只好走出来见她。
“大娘,进屋说话吧!”
沈若兰站在院子里,冲着南墙喊了一声。
沈大娘大声道:“艾玛,我可不敢上你家去,你家那死狗咬人,还是你出来吧,大娘有点儿事儿要跟你说!”
沈若兰用胳肢窝都能想到大娘要跟她说啥,虽然很反感,但是人都来了,她又不能不见,只好回屋拿了个灯笼出来了。
“艾玛兰丫,你可算回来了吗,大娘盼你盼的眼睛都红了!”
大娘一见到沈若兰,一把就拉住了她,那急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做大娘的想侄女想的呢!
沈若兰心明镜似的,但嘴上却没说出来,只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大娘,你急着找我干啥啊?有事儿啊?”
“瘦丫没跟你说吗?”
大娘还以为瘦丫早就把那事儿跟沈若兰说了呢,其实瘦丫确实已经说了,只是沈若兰装糊涂罢了。
“没说呀,啥事儿啊?”怕大娘过后找瘦丫的麻烦,沈若兰继续装糊涂。
“哎,就是梅姐的事儿,都把大娘给愁死了。”
沈大娘一屁股坐在沈若兰家南墙外的花池子边儿上,开始哭眼抹泪了。
沈若兰也在她身边儿坐下来,说:“沈若梅不是嫁到老丁家去了吗?大户人家,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啥发愁的啊?”
“嗨,别提了!”
沈大娘擤了一把大鼻涕,又在鞋底子上擦了擦手,说:“你梅姐命苦啊,让老丁家那个瘪犊子给骗了,嫁啥嫁啊,你梅姐连他们老丁家大门儿还没进去呢,就让她在外头当外室了,哎,我可怜的闺女啊,花骨朵似的一个人儿,就这么让他们给糟践了……”
到了这个份儿上,沈大娘也顾不上里子面子的了,秃噜秃噜的把自家闺女的遭遇都说了出来,越说越悲愤,说到最后,竟呜呜呜的哭起来。
沈若兰心说,该,都是你惯的,要是能从小好好教育她、引导她,何至于此呢?
沈大娘哭了半天,也不见沈若兰来劝劝她,心里暗暗骂她无情,但是看她真没有劝自己的意思,自己也不能一直哭啊,只好慢慢的收住了哭声,抽搭抽搭的说:“你梅姐现在怀着身子呢,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寻思着让她在你家住几天,等姓丁的回来再说,可是你不在家,瘦丫那个小骚比说啥也不答应,还放狗咬我,差点把我这条老命给交代了。”
“我跟你说兰丫,你就不该那么惯着瘦丫,你看她跟那个老乞婆还有那个小崽子,大模大样的住在你家里,每天吃你的喝你的,这一年得糟害多少钱呀?再说,把那么大个家扔给他们你就放心吗?要我说呀,打虎莫过亲兄弟,上阵莫过父子兵,还得用自家人看家可靠,不如就让你梅姐住到你家去,既能帮你看家,又能帮你看着点他们,省得他们偷着吃你的好吃的,你看你园子里那些菜,还有那些鸡蛋啥的?都得让他们偷着吃老鼻子了,大娘都替你心疼的慌!”
沈若兰撇撇嘴,心说,这要是吃到你闺女的肚子里,你准保就不心疼了。
“大娘,我跟沈若梅关系啥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们俩的关系一直不好,沈若梅总是处处针对我、欺负我,看在我大爷和你的面子上我从不跟她一般计较,但是不计较不代表原谅,我是不会让一个处处针对我的人住到我家来的。”
“再说,瘦丫姐和董奶奶他们也没有白吃我的喝我的,他们有帮我看家,养鸡鸭鹅,还给我看瓜地,种后园子呢。”
“兰丫,不是大娘说你,你这记仇的毛病可不好。”沈大娘一看沈若兰拒绝,摆起了长辈的架子,开始说教起来,“你们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咋还能为点小事儿这么记仇呢?这要是传出去了,不得叫人笑话你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吗?”
“是,你梅姐是嘴不好,从前的罪过你,可她毕竟是你亲姐姐,一笔写不出俩‘沈’字,你该担待点儿还是该担待点儿啊?再说都是从前的事儿了,你还揪着不放干啥呀?难不成还非得让她给你磕头认罪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