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闻得自己的父皇竟然昭告天下,册封自己大哥的嫡子朱允炆为储君,心中翻江倒海般难以自己,对那宦官后面几句话便浑然不知,情不自禁起身嘶吼道“儿臣要去应天面见父皇。”他自北平千里而来,到了此处距离应天可谓尽在咫尺之间,念及那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储君之位,充塞胸臆的自然满是不甘心之情。

锦衣卫指挥使蒋贤眼见朱棣失魂落魄下如此失态,冷然断喝道“吾皇亲笔旨意在此,殿下莫非要抗旨不遵?”言罢伸左手自宦官手中取过圣旨,来到朱棣前对其展开。

朱棣熟悉自己父皇朱元璋的笔迹,扫视之下自然一目了然,充满失望之下目光掠及蒋贤身侧右手紧握那已然出鞘三寸,寒芒闪烁的绣春刀,脑中霍然清醒,慌忙跪倒在地,双手郑重接过圣旨,默然片刻后终于言道“儿臣,儿臣朱棣接旨。”莫说今日自己孤身而来,毫无反抗之力,便是自己手握千军万马,就敢反抗自己的老爹么?他虽历经征战,无所畏惧,面对目下的大明王朝的开国之君,自己的父亲朱元璋,还是兴不起丝毫忤逆的勇气。更为重要的还是圣旨已然昭告天下,此刻大局已定,自己已是无力回天。

眼见燕王朱棣在锦衣卫千户率众护送下重新登船,扬帆朝北而去,充满失落的背影渐行渐远。端坐马上矗立码头的蒋贤心中也不禁暗暗叹息,在他的内心之中自然希望锦衣卫能借朱棣登基之时对付那些腐儒文官而长存于大明王朝,无奈皇帝陛下已然有所决断,非自己可以影响分毫。念及昨夜御书房皇帝陛下面授机宜的一幕,蒋贤心中转念想起了自己和一众锦衣卫未来的命运,嘴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一丝苦笑,暗自思忖道纵然明知是一条不归之路,蒋某也只有走到底了。心中这般想,手里扬鞭策马,率领一众锦衣卫属下回转应天而去。

清晨时分,身穿蟒袍的朱权步出宁王府外,接过马三保递来“乌云盖雪”的缰绳,皱着眉头翻身上马,沿着长街缓缓而去。数日之前宫中传来朱元璋的口谕,让他暂留应天,无奈之下只得强抑回转大宁的冲动,居留王府之中,此时却是去奉天殿参与早朝。

宽大的奉天殿内,身穿大红色狮子官服的凉国公蓝玉,肃立颖国公傅有德身侧,回想朱标逝世之事,心中烦乱不堪,早已没有了擒斩月鲁斯帖木儿父子,班师回朝的喜悦,对一众文官奏禀之事全无兴趣,也不知晓他们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待得朱元璋处理赋税之事妥当,蓝玉身后身穿飞鱼官服的蒋贤朗声道“微臣锦衣卫指挥使蒋贤有本上奏。”

一众文臣眼见这个平日里被一众清流示视若蛇蝎,沉默寡言的锦衣卫头子今日突然“有本上奏”,不约而同的都是微微皱眉。

朱权耳闻蒋贤之言,也不禁微微好奇,侧头看去时心中不由自主有些好笑,暗自忖道也不知何人便要倒霉。他心中知晓这个被一众文官视若仇寇的锦衣卫头子不但负有监视文武官员的职责,亦且是当今皇帝朱元璋查处贪墨官员的一大助力,上任刑部尚书开济可就是死于此人之手。

眼见身穿五爪金龙袍的朱元璋微微颔首,便即朗声接道“据微臣锦衣属下密报,凉国公蓝玉在军中广收义子,招揽人心,府中秘藏兵器,图谋篡逆。”

奉天殿上一众文武百官闻得蒋贤此言,不约而同的都是一呆,图谋篡逆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更何况罪名所指竟是威名赫赫的凉国公蓝玉?奉天殿中登时鸦雀无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蓝玉本以为蒋贤和一众文官之间又有一出好戏可看,此时闻得蒋贤如此石破天惊,污蔑自己的言语,禁不住一呆,迅即出列咆哮怒道“岂有此理,蓝某对陛下忠心不二,此等言语,简直是乱放狗屁。”他乃是性如烈火的耿直性子,此时闻得这突如其来的污蔑之词,登时怒不可遏。

端坐龙椅之上的朱元璋见状,面色不由自主的阴沉了下来,挥手低喝道“给朕拿下细细审问。”

蓝玉闻言不由一呆,迅即两走两步,向朱元璋躬身厉声道“陛下……”

正在此时,却见身处蓝玉背后不远的蒋贤身形一闪间,迅捷无论的来到蓝玉身后,趁着对方辩白之际背对自己,狠狠一拳击出,直捣蓝玉背心。

饶是朱权见惯阵仗,陡然眼见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幕,也不禁微微一呆,尚自没有回过神来。

蓝玉虽是惯经战阵的悍将,单打独斗却非武功高强的蒋贤可比,正欲继续辩白之际,后心吃了一拳,犹如被一柄千斤铁锤猛击一记,眼前一黑之下口中禁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剩余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来。

朱元璋默然目睹眼前一幕,厉声喝道“殿前锦衣卫何在?”

奉天殿外值守的数个锦衣卫疾步而入,挟持着身受重伤,半昏半醒的蓝玉离殿而去。

朝中一众文官平日里虽则极为不喜蓝玉的跋扈嚣张,此时眼见朱元璋施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手段,拿下了凉国公蓝玉,不禁大起人人自危之感。

“谋逆之举,非同小可。着刑部尚书詹徽,锦衣卫指挥使蒋贤详查此事。”朱元璋缓缓站起身来,沉着脸说道。

詹徽本是刑部侍郎,自上任刑部尚书开济接受贿赂,私放死囚被处死后方才接任刑部尚书之职,此时闻得皇帝降旨,忙不迭出列躬身接旨。回想这数日间听闻的蓝玉和昔日北元皇帝妃子的事情,脑海中隐然把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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