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婆,你可仍坚持麻姑是妖孽?”大人没有先回答麻姑,反而转身看向估婆询问。
估婆似笑非笑,眼下都已经弄出了这么大动静,现在收手只怕也来不及了。
“请大人明鉴,此人破坏了整个接生行业里的规矩,还望大人惩治。”
“怎么只是破坏了规矩,不是妖孽了?”
“这……”估婆无言以对知县大人的问题。
其他接生婆也在知县大人凛冽目光下,纷纷颔首。
“她到底是不是妖孽?”大人一声怒吼,质问方才口口声声称麻姑是妖孽的人们。
但每个人都恨不得往后缩,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就在此无人敢往前头冲之时,一个声音赫然响起,“她就是个妖孽!”
众人寻声望去,竟然是阿力媳妇。
麻姑叹了口气,真是个蠢女人,愚昧到家了。这种时候,人人都在求自保,她偏偏出来被人当枪使。
“力嫂子,你这人咋就这么不知好歹呢?”胡彩玉上前斥责阿力媳妇道。
阿力媳妇还惦记着她那个“儿子”呢。
“不是妖孽,我那可怜的儿子上哪儿去了?”阿力媳妇倒还委屈上了,呜咽着道。
麻姑只想跟她做最后一次解释了,是的,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下次,她若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她就由她去了。在现代医院上班时,她各种医闹也都见过。听的进的,她愿意细心一一解释,听不进的,她无力辩解。
“力嫂子,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你听清楚了。你怀的一直以来都是女儿,之所以肚子大,是因为自打你怀孕以来,营养好,又不做运动,才导致的。孩子在你肚子里,你又看不见,凭什么一口就咬定必定是个儿子?都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女儿?没有女子,谁来生育子嗣?儿子固然重要,但,若是这个世界全是儿子,没有女儿,那又有什么用?所以,女儿也是有她的重要之处,请你尊重女子!”
随后,又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道:“各位,我不知你们的那些所谓的接生规矩是什么,我麻姑只知一点,那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决不能让生产的产妇与胎儿有危险。剖腹产手术,是为了挽救那些不能自然分娩……就是不能自己生下孩子的产妇的生命。孩子生不下来,那么,大人和孩子就危险了。为什么只能保一个?难道大家不想保两个吗?虽然剖腹产手术也是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它至少给了大人和孩子一次生的机会。”
众人默然,对于剖腹产手术这种新鲜的词,表示陌生却又好奇。
“原来剖腹取子叫剖腹产手术呀!”人群中,有不少这样吃惊的感叹声。
见大伙听得专注,麻姑继续道:“孩子对一个家来说,很重要,母亲更为重要!”
“那照你这么说,以后生孩子,每个人把肚子剖开取出孩子不就得了。”一位接生婆质疑道。
其他噗嗤笑了起来,“这剖开肚子,又不是撕开衣服,哪那么容易。”
能提问,是好事,证明大家的脑子里,正在慢慢接受这些新鲜的玩意。
麻姑很乐意回答这些人的各种提问,“不是人人都要剖腹产的。难产了,定是要剖的。孩子若是在中途出了问题,为了考虑孩子的安全,也定是要剖腹产的。还有很多突发的情况,总之,能顺产的尽量顺产,不能顺产的那就必须立马剖腹产。”
顺产?剖腹产?众人脸上疑云酽酽。
“女子生娃,如同拉个屎,弄得那般复杂做什么?我媳妇当初在地里就把我那小子给生了下来,你们呀……弄得忒复杂了。”胡老茬啧啧的道。
“你去拉一个出来瞧瞧!”
他这轻飘飘,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惹来了在场女人们的不满,纷纷斥责他。
惹得胡老茬嘿嘿直乐。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大伙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麻姑走到估婆跟前,目光凛冽道:“你我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估婆有意为难,麻姑我也绝不是好惹的。”
估婆世面见的多,这样的话本不会放在心上,但那双锐利的眼神,让估婆陡然一颤。
而一旁见形势大变的阿力媳妇,声泪俱下,“你们是要放过她吗?她是妖孽,她害了我,为什么不烧死她?”像是疯了一样。
麻姑直叹气摇头,她也是同情阿力媳妇,若是,阿力能在媳妇动完手术后,多疼爱,多关心她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看人家知县夫人,手术过后,就没如此厌恶自己的身体。
“你不要这样,你刚做完手术,不能这么激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一定要防止缝线断裂。”麻姑上前耐心劝解道。
“哇……”人群中一阵惊叹声。
他们是吃惊阿力媳妇身上的伤口。
“竟然是用缝的,是衣服吗?”一个声音很伤人的想起。
其他人脑中立马浮现出了被缝过的衣裳的样子,天呐,嫌弃加吃惊的模样瞧着阿力媳妇。
本就难以接受这件事,本就被家人嫌弃,如今,还被陌生人嫌弃了,阿力媳妇再次泪崩。
普通跪在知县大人跟前,“大人,民妇要状告麻姑,她恶意损坏民妇的身体,让民妇实在无颜再活下去。”
阿力媳妇要告她,麻姑忽然想到,之前胡彩玉有提到过,她被人告上公堂。看来,就是这事了,这件事,前一世也发生过,这一世再次上演。
胡彩玉根本来不及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