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看着他将令牌正大光明的收回去,表面装得满不在乎,可实际已经紧张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

暗下深吸口气,他才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莫少轩扯了扯嘴角,关于大婚那天还有些谁也说不清陈的事,为了纪媛,他愿意让那些事模糊过去。

但是,即便没有人清陈那些隐晦不明的事,他却直觉跟张广脱不了关系。

若非张广跟莫云昭之间恩怨嫌隙,他大婚的时候,又怎会发生那样的事。

说到底,纪媛受惊吓,甚至心里留下极深阴影,完全是被张广连累。

想起当初纪媛要自尽以全忠贞的事,莫少轩脸色就沉了三分。

“只要你跪下磕头,认错,你想要的东西自然会物归原主。”

莫少轩说得云淡风轻,那语气仿佛跟谈论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平淡无所谓。

可张广脸色却倏地变得通红,甚至瞪望莫少轩的眼睛都赤红冒出火焰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

除了天地君亲师,轻易不得朝别人下跪。

莫少轩说得可真轻巧,以为这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

相较于张广愤怒得骇人的眼神,莫少轩神情可平静多了。他甚至半眯眼睛掠过去,冷淡反问一句,“怎么,觉得我提的条件很过份?苛刻得难以接受?”

张广握着拳头,脸庞涨红眦目欲裂,“莫大少爷,别太过份。”

他深吸口气,缓了缓神情,“这条请恕我办不到,换一个。”

莫少轩冷眼看着他,语气甚是嘲弄,“三公子以为这是去集市买菜呢?”由得你讨价还价?

张广被他嘲讽得脸色铁青,右手不自觉垂下按在剑柄上。

莫少轩垂眸瞥了瞥,毫无惧色冷哼一声,“三公子莫非想仗着武艺直接蛮横用抢的?”

张广脸色白了白,莫少轩还不怕死的继续补充道,“还是,直接用青锋给我一剑,杀人灭口除之后快?”

听到杀人灭口这个词,张广的脸色就直接黑掉了。

他闭了闭眼睛,手自剑柄挪开,心里却再次后悔得要命。

若是那天他阻止得及,或是当时留下莫云昭一条性命,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屈辱了。

令牌令牌……!

张广心里窝火,一想到他堂堂男子汉要为了小小一块破烂铁对莫少轩下跪,他就恨不得直接甩袖夺门而去。

可是,他不能。

即使很多时候他可以意气用事,眼下却绝对不可以。

他闭着眼睛,想起在御书房被陈帝劈头盖脸训斥一幕。

他不想跪,也不愿意跪。

这是侮辱,生生打他的脸。

可是,令牌他也不能不要。

想了想,张广还真冒出硬抢的念头来。他眼角悄悄瞥了眼对面板脸端坐的莫少轩,默默计算着出手硬抢的话,该如何才能一击即中又不伤到莫少轩。

不是张广畏惧莫少轩,而是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惹了莫少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莫少轩好命,身后有个护哥如命的妹妹。据说莫安娴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谁跟她过不去,她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谁敢跟她在意的亲人过不去,那就等着她无穷无尽的报复好了。

或许,她的手段不会令人生不如死,却绝对不会让人好受。

暗下颓然叹了口气,看来硬抢一途行不通。

想起莫安娴,张广心里更恼火了。

虽然他知道有人故意含糊其辞挑起他对莫府不满,才暗中透了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给他,说怪医柳怪数次为难得他想死,其实完全是受莫安娴所托。

又想到自己原本有意求娶莫安娴,却被那丫头暗中摆了一道,偷梁换柱弄了个什么孤女作妾,生生害他在陛下面前出大丑。

既解决了莫少轩的麻烦,又顺便整治了他一番。

越想,张广心火越盛。怎么最近反复,他都在莫安娴手里吃亏?不管明亏暗亏,逢亏都是他在吃。

思来想去,张广心里都已经开始怀疑,莫云昭当初害他的事,是不是一早也在莫安娴算计之中?

“三公子若是需要时间考虑,那今天就到此。”莫少轩淡淡掠他一眼,作势便要站起来走人。

张广一噎,差点气得呼不过气来。

可眼前形势比人强,谁让他有把柄捏在莫少轩手里。

“下跪磕头是不是太过了?”张广深呼吸再深呼吸,勉强自己半晌,才终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大少爷大婚那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我的疏忽。”

莫少轩眯了眯眼,嘴角噙出一抹淡淡讥讽冷笑。

疏忽?

张广低头,坚决暗示自己没看见莫少轩那嘲弄讥讽的眼神。又勉强了半晌,面上才终于装得出那么一丝丝诚恳来,“我愿意为当天的疏忽诚心诚意向大少爷你……致歉。”

张广故意含糊其辞,想将莫少轩明确要求的其中下跪磕头给糊弄过去。

只要莫少轩点头应下,那就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他再伸手要回令牌,那就坦然无愧名正言顺了。

莫少轩性子是严谨内敛了些,但他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张广闪烁其辞想要蒙混过去的意思。

他站起来,面无表情掠了眼张广,冷淡道,“我觉得三公子一定眼花了,哦不,是我看错了,那就是块掉在地上也无人愿意弯腰去捡的破烂铁,我现在就拿这块烂铁扔去铁匠铺的炼铁炉熔掉好了。”

张广也冷笑一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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