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锦妍冲进厚院的时候,莫含章正在午睡。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身体都大多虚弱还是怎么的,中午吃过饭后,莫含章就觉得身子软绵绵的,午后炙热的阳光照得人心里烦躁,偏因为他现在是怀孕的身子,赵嬷嬷蓝枝几个,根本不敢给他吃凉的寒的东西,连绿豆汤都不准他吃一口。莫含章又没事做,只能挑了本俞锦妍以前的游记在那边看着……看着看着,就给睡过去了。
赵嬷嬷和四个蓝看她睡的香,自己也去休息了,留着惜荷洛儿几个在旁边守着,俞锦妍进来的时候,惜荷洛儿两个也有些精神不济了,不过看到她,还是快速打起精神来,喊了声“大爷”,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呢,俞锦妍就像是一阵风似的穿过了她,径自奔向了屋内。
惜荷吓了一跳,直觉不好,在后面急忙喊道:“大爷,我们太太在午睡呢!”
“在那儿呆着,不许进来!”回答她的,是重重一声喝。
惜荷急上眉梢,眼珠子一转,一边叫洛儿赶紧通知赵嬷嬷蓝枝几个去,自己则在门口守着,打定主意,要是“大爷”敢对太太动粗,她非冲进去跟“大爷”拼了!
俞锦妍一路狂奔着走进屋子,却瞧见莫含章躺在那里舒舒服服的睡着午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步上去,大手钳住了他的胳膊,一下把人拽了起来,粗鲁地喝着:“起来,快给我起来!”
莫含章正梦见自己跟俞锦妍换回了身体,然后,他果断跟俞锦妍和离,大家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再不往来!正自高兴呢,突然脚下震动,整个天地都晕眩了,他吃惊之下,便给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凑在眼前,两眼放着凶光,好像要吃人似的,嘴角还挂着冷笑:“你做的好事,还有脸在这里呼呼睡大觉?!”
莫含章一下清醒了过来,两眼一瞟,发现自己居然被俞锦妍给拽起来了,右胳膊被钳得死疼,上半身不由自主的抬高了,膝盖跪在榻上,整个身子很不舒服的受制于人,一下就恼了,左手敲打着俞锦妍,想让她放开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结果呢,人家眉头都没挑一个,莫含章暗自腹诽俞锦妍这个身体的破体力,一边没好气地看着她:“你好好的又在这里发什么疯?没看见我在睡觉吗?快放手,你想弄死我啊?”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尤其腰腹那里,不正常的身体姿势,引发的不适感让他很不舒服,这种受制于妇人之手的感觉,更叫他糟心。
曾经的俞锦妍,他一只手就能对付了,现在,完全相反,他叫人一只手给对付了。偏对方身体的好体魄,还是自己苦心多年练出来的。莫含章第一千次诅咒这该死的运道——他怎么就会和俞锦妍调换身体了呢?
俞锦妍瞧着他微动腰身的小动作,到底关心他肚子里的孩子,冷哼一声,一把甩开了他的胳膊。莫含章动动肩膀,锁着眉怒道:“俞锦妍,你吃错药了吗?好好的,跑我这里来发什么疯?!”
俞锦妍自己还憋着火呢,听到莫含章这样说,嗤笑了一声,嘲讽得看着他:“都说做贼的喊抓贼,莫含章,要不是你欺人太甚,你当我乐意来这里看你这张讨人嫌的脸吗?”
谁被人这样对待心里都会有火气的,莫含章冷下脸,毫不退让地就给顶了上去:“讨人嫌的脸?说得好,这张脸,可不就是叫人多看一眼都嫌烦?!”
“你!”俞锦妍咬着牙,脸都青了。要是可以,她真恨不能动手算了。可不行,不说莫含章现在的壳子是她自己的,就看着他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只能忍着。“堂堂大将军,现在就只会耍嘴皮子了吗?”俞锦妍死死压制着心头就要爆发的怒火,“也是,你连做贼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了,学妇人长舌妇嚼舌根还怕什么!”
莫含章这下真生气了,板着脸大喝道:“俞锦妍,你说谁做贼?”这可是人品的问题。俞锦妍竟敢这般污蔑他?!
俞锦妍根本不怕他那张冷脸,从袖中掏出从秦雪头上拔下来的青玉簪子,往莫含章跟前一晃:“这簪子你认识吧?”
莫含章当然认识,早上在沈氏那里遇见,他看秦雪跟沈氏相处得很好,人也孝顺体贴,把沈氏伺候得很满意,正巧秦雪夸了他的簪子好看,他就拔下来送给她了,只不知道,这会儿这簪子,怎么会出现在俞锦妍的手里。想到一个可能,莫含章声色俱厉地质问道:“你对雪儿怎么样了?你个蛇蝎妇人,不过一支簪子,你居然就对雪儿下狠手?”
俞锦妍气得都笑了:“不过一支簪子?莫含章,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娘的遗物,留给我的嫁妆?!”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根碧玉簪子,没有半点花纹,光秃秃的,好像很简单,可单看这纯净无暇,本有半丝杂质的青玉,就知道这材料的珍贵,最难得是,簪子整体温润透着油光,这是只有长期被人佩戴,被人用身体润养多年才能有的色泽,单只这一根簪子,便比同体积的黄金还珍贵上十倍,更不要说,这还是俞锦妍早逝的母亲留给她的!
俞锦妍看着莫含章,啧啧称奇:“我倒从不晓得,你莫含章的脸皮这么厚,顶着我的身体,享受着我的下人,我的心腹对你的悉心照顾,体贴我嫂子对你的好,结果,你还拿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拿出去做人情。书上说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叫什么来着?大将军,你告诉我啊?!”
莫含章根本没